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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女帝的科举经济策（第4页）

&0t;可可官仓存粮只够三日之用啊！&0t;

徐延年嘴角微扬：&0t;足够了。杜侍郎的算盘已经算出，崔家在邙山私仓的存粮，正好够补上官仓的缺口。&0t;

他走到窗前，雨不知何时停了。景安渠方向升起几盏明灯，隐约可见百姓正在往漕船上搬运什么。那是老河工按他们约定的信号——每盏灯代表一家愿意配合平准政策的小粮商。

远处传来打更声，徐延年突然现，今夜梆子的节奏与往常不同。三长两短，正是暗卫约定的警示信号。

&0t;备马。&0t;他猛地抓起官印，&0t;去邙山！&0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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邙山脚下，一队黑衣人正悄悄靠近粮仓。

崔府管事举着火把，照亮粮仓大门上的青铜锁。锁眼形状奇特，正是崔衍随身携带的那把钥匙的轮廓。

&0t;快些！天亮前要把这些粮都运到漕帮船上！&0t;管事低声呵斥着苦力们。

突然，黑暗中响起清脆的算珠声。接着是整齐的脚步声——一队腰配算盘的铁算卫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0t;奉平准监事徐大人令，查封邙山私仓！&0t;为的军士高举令箭，&0t;有反抗者，以谋逆论处！&0t;

管事面如土色，火把&0t;啪&0t;地掉在潮湿的地上。火光熄灭前，照见粮仓大门上那行新刷的朱漆大字：&0t;均输平准，天下为公&0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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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时分，紫宸殿的铜鹤香炉吐出第一缕青烟。

沈知白看着跪在阶前的徐延年，目光落在他沾满泥水的官靴上。&0t;徐卿连夜查封邙山粮仓，不怕崔衍找你拼命？&0t;

徐延年抬头，眼中血丝密布：&0t;臣按《九章算术》推演，崔家存粮足够长安半月之用。若任其流入黑市，米价必涨。&0t;

女帝突然抛来一物。徐延年接住，现是半块算盘珠子，断面还带着焦痕。

&0t;今晨崔府起火，烧毁了三间账房。&0t;沈知白意味深长地说，&0t;这算珠是从灰烬里捡出来的。&0t;

徐延年心头一震。他想起老河工说过，真正精明的商人会在算珠里藏账。这半颗珠子，或许就是揭开崔氏经济网络的关键。

&0t;陛下，景安渠老河工到了。&0t;萧景琰在殿门外禀报。

沈知白起身，九凤金钗上的明珠在晨光中流转：&0t;徐卿随朕一起见见这位民间算术大家。朕预感，他带来的不止是渠水消息。&0t;

殿门开启的瞬间，徐延年看见老河工佝偻的背影。老人手中捧着的不是常见的竹简，而是一块形状奇特的陶片，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那分明是前朝盐铁专营时的密码账本！

远处，平准监的铜钟与官仓开闸的号角同时响起。长安城迎来了新政下的第一个清晨，而真正的经济战争，才刚刚开始。

盐铁论战起风云算术为刃破迷障

紫宸殿内，熏香缭绕。沈知白端坐龙椅，目光扫过殿中分立两侧的群臣。今日早朝非同寻常，她特意命人将景安渠老河工安置在殿角，又让徐延年与崔衍分立御阶左右，如同对弈双方。

&0t;徐卿，崔公质疑你的平准策是与民争利，你作何回应？&0t;女帝指尖轻敲扶手，声音不疾不徐。

徐延年整了整青色官袍，向前一步。他注意到崔衍腰间金鱼袋下露出半截钥匙——正是暗卫所说的邙山粮仓钥匙。

&0t;陛下，《盐铁论》有云：&039;民大富，则不可以禄使也；大强，则不可以罚禁也。&039;&0t;徐延年声音清朗，&0t;所谓与民争利，争的是豪强之利，而非小民之利。&0t;

崔衍冷笑一声，玉笏在殿砖上撞出脆响：&0t;荒谬！桑弘羊当年推行平准，结果如何？王莽效法管仲，又是什么下场？&0t;

殿中顿时窃窃私语。徐延年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算盘，珠玉相击之声让众人安静下来。

&0t;崔公可知斗米从产地到餐桌，要经几道加价？&0t;他手指拨动算珠，&0t;江南新米斗价四十文，漕运加二十文，粮商抽三十文，胥吏索十文，到长安百姓手中竟要一百五十文！&0t;

老河工突然在殿角咳嗽起来，手中陶碗里的粟米粥散着霉味。女帝抬手示意：&0t;老丈有何话说？&0t;

&0t;小老儿不敢妄议朝政。&0t;老人佝偻着背，&0t;只是这碗粥，三日前要三十文钱，昨日涨到五十文，今早听说平准监成立，又跌回四十文。&0t;他浑浊的眼中闪着泪光，&0t;陛下，差这十文钱，就是小老儿孙女一条命啊！&0t;

殿中一片寂静。徐延年趁机展开《九章算术》，指着&0t;均输篇&0t;解释道：&0t;臣所行平准，正是效法管仲&039;敛轻散重&039;之术。当某物价低时官府收购，价高时平价售出，如此物价自然平稳。&0t;

户部侍郎杜衡突然出列：&0t;臣可作证。按徐大人之法，淮南道试行十日，米价已降两成。&0t;他捧着的檀木算盘上，朱砂染就的珠子定格在&0t;2万柒仟&0t;之数。

崔衍面色铁青，转向女帝：&0t;陛下！此乃祖制所无！&0t;

&0t;崔公。&0t;沈知白轻轻摩挲案头那碗霉的粟米，&0t;朕记得开元年间，令尊曾任洛阳仓曹，当时推行&039;常平仓&039;之法，不也是平准之策么？&0t;

崔衍顿时语塞。徐延年敏锐地注意到，当女帝提到&0t;洛阳仓曹&0t;时，裴琰的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袖口——那里藏着今晨刚从崔府送来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