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德国上市许可,可不好弄,瀚君是怎么做到的呢?两味药啊,不简单啊。而你在欧洲,从未用过中医,哪怕是家里的成家医院你也不用中医。”海伦问:双眼定定的看着丈夫,这也是她一直想问,而从未问出口的问题。成世海被喻成当代中医大师,可他除了在和济堂之外,从不用中医给病人看病。
“针炙,应个急是可以的,但还是要汤药主根,再者了,针炙是祖上给何家吃饭的医术,我们成家尽可能的少用,瀚君出自何家门,他用下是可以的。至于和生丸,通个穴巧还可以,去病根还是不行。真要入德国医生的处方,那是不可能的。一是要通过临床和卫生部门的药检,这是工作不亚于从新研制一味药。不过瀚君有一点比我要强,那就是胆大,敢为,也敢当先。有一条路他走对了,那就是从中草药中萃取,找出有效的成份,作制药的原料,或研究方向,用于制药,这点,他还是比我强,他今年获得盖尔德纳基金国际奖,就是因为他新研制出的新药。这味新药里面最有效的成分,是从中草药中萃取,再走的是化学合成。至于,改良后的小和生丸在德国获的上市的许可,我不知他是如何做到,我想他是真比我强,这方面。”成世海看着妻子说:
“瀚君的中医是跟我起的蒙,在何家成的才。他对中医的态度,比你要积极一些,不象你,对中医的态度还是持有怀疑的态度,不相信中医。我不知你当年跟你爸爸是怎么学的,你现在也是学惯中西的大医家了。针炙到了你这成了个应急一用的噱头。“老太太听了儿子的话有点不悦的说:
“妈,这是我真实的想法,中医在晚清后,就一直在走下坡路,经过大运动一摧残,到现在己断代了。中医如何考行医证,考的标准如何建成体系。中医讲究走四方行医。可行医就要有行医证,治病不是搞巫术。中医又多是言传身教,这是需要经验的积累,更是需要时间的成本,主要的原因还是治病疾效果来的慢,医生等的起,可病人等的急吗?目前中医考证中的相关标准,也是大量参考了西医的标准。而一些有技术的郎中,没有行医证如何给病人看病,在法律上有风险。“成世海说:
“你们医学界不会解决这个问题吗?“老太太说:
“中医是要有人推荐,就可拿到执照吗?刘娅芳不就是你推茬的吗?“海伦说:
“那得是要成功的中医生,可年轻的学中医的如何办?就拿把脉来说,在学堂里学不会的,这要跟着师父手把手的学,是要有时间经验的累积,这个标准怎弄。就拿我们的大学培养的学生来说,有几个学生能把好这个脉,能把准的,这脉都把不准,如何看病,又如何下笔开方啊?还有这煎药,一人一药一方一个火侯,还有喝药的时晨,这也很讲究。就拿草药来说,我们家用的是自种,原生地的草药。而其他的中医院如何做到,草药的原产地,原生态。现在的有许多的草药,采用现在农业技术来种植,化肥用了一大堆,时间短,时令又对不上,加上强制的烘干,平添火气于药。本是太阳晒,自然风干中性药,一火烤烘干,药性都变了。唉,一系列的问题。总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成世海说:
“非怪刘娅芳带的两个博士生,都三年,还不敢独立行医呢。“海伦看着老太太说:
“他们永出不了师?”老太太白了一句。
“为什么?妈。“海伦惊呀的问:
“刘娅芳太强了,大树之下杂草难生。瀚君能成功,主要是独立于门外的创新,还有他师父何少华,事事要瀚君亲为,他袖手旁观,多是动嘴,又是天马行空。瀚君动手多了,自然就会了。“老太太说:
“那怎么么办?每年考刘娅芳名下的研究生,不计其数,有冲着瀚君的成功,来听她讲课的人学生,更是多的不行,还有一些医生从外地赶来听她讲课。她的课现在成演讲了。”海伦说:
“让她们早点毕业,去乡村卫生所待上几年,再回到刘娅芳身边来学一段时间,这样才可以有长进。大运动时的赤脚医生,还是有助于社会进步的,我就特别喜欢这个形式,一个药箱走在田间地头,穿村过镇,从实践中来,回到实践中去。现在中医不兴,就是少了实践,和大胆的常试,还有可恶的医患关系,过去那有,几千年了,何曾听过。“老太太有点生气的对儿子说:
“明白了,妈妈,我这就去跟刘娅芳说。”海伦说:看眼坐在一边不语的丈夫。
“世海啊,我对你的学问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只是一点,对待中医这点上,你不如你的儿子们有热情,有包容,有大度。有时我在想,你父亲活着,他会劝你多在国际医学界讲讲中医,讲讲中医的传承和文化。中医讲的是我们中华民族,对于生命理解的一种哲学。你看瀚生和瀚民在美国,就鲜有用中医去给病人治病。成明德就更不用说了,他来坐堂有时也开西药。可瀚君则不同,他是在何家成的才,跟着刘娅芳学,胆儿就大,敢为。而成家医科大学,虽然是以西医学起的底,可中医才是我们成家传世的根本。你是成家门的弟子,世海啊,你现在七十多了,也该好好想想这个事了。亲王要我们兴成家中医,我们自己也要好好的想想这事,你说呢。”老太太语重心长的对儿子成世海说:
“好的,母亲,我会认真的思考这事。“成世海认真的说:面对已过百岁的母亲,对自己说的肺腑之言,不由的一阵心酸。是啊,对待中医的这个问题,成世海的内心世界是有一种莫名的难言之隐,就是不信。
“世海啊,老三回国后,让他进何家了,不要再安排其他了,亲王代表着成府,他的想法我们还是要尊重,因为,在信中提出要兴成家中医,要中西合壁的一同来做,这是个不错的远见,虽与你的一些想法相悖,可还是值的尊重。儿啊,尊从吧。“
“好的,母亲,我会尽力去办。瀚君在柏林用中医治病,效果还是不错,有一些人专门找他用中医的方治病,有过他大哥瀚生的势头,他最近研制的获奖的新药,就是从植物萃取的原素,组合而成。其中就有一种原料是从中药汤汁中提起。”成世海说:脸上的表情依然严肃认真。
“这新药我们可以中国生产吗?我父亲说了,这药有巨大的消费市场。”海伦关看着成世海问:成世海一听,怔了下。他本想说,这是人家海尔曼集团的药,如何能给你生产。可他又不好明说,只是干笑笑。见丈夫没有说话,海伦接着说:
“我明天给我弟弟打电话,让他去问下。”
“世海啊,对中医的态度,你要改变下了。瀚君在柏成立了中医研究中心,这事你要和何少华说下,瀚君现在何家门的人,我们要尊人家。”成老太爷叮嘱儿子说:
“好的,妈。我就按照成府的意思办。”成世海说:
“我还有一事,瀚君能把何家的小药丸在德国弄到上市许可,为什么不把我们的和济散试下。”成老太看着儿子问:成世海被母亲问的无言以对。这时,海伦笑着为丈夫打圆场说:
“妈妈,是这样的。海尔曼收购了和生药业,所以,他要运作在欧洲的上市。”
“哦,叫我说你什么呢?和生丸就上市了,和剂散,还在口袋里藏着玩,世海啊,你要好好的想想。你在欧洲从医几十年了,为祖宗做了什么?而瀚君在欧洲才多少年,你看他做的,那点比你弱了。崇洋媚外的东西,你曾祖成恒诊院使,为学西医派你祖父去德国留学,都要他以祖业为本,西学为辅。可你到好,一心在西学,祖业在你这,就成了在我跟前糊弄我下的玩艺了。”成老太语重的对儿子说:
成世海听了,只是低头不语了。他从未听母亲说过自己这么重的话,这令他无地自容。脸一个劲的热。站在一旁的海伦也是大气也不敢出,看着成老太怔。
“好的,就按成府的意思办吧,我还要跟你说一件事。”
成世海和海伦听了,看着成老太。
“成瀚毓,是成家门的大长老了。而且成府边的曹家宅弟,也修缮一样。用不多外,小四就要坐堂了。我知你是极讨帮会,从不问成家门弟子的事,也不问药盟的事,你还是药盟的盟主。你现在别不再不把这当回事了。按财,以前我们比曹家强不了多。只是你媳妇海伦把成家企业经营的极好,才有了今天的势。”
“妈妈,什么是大长老。”坐在一边听一头雾水的海伦,看着成老太问:
“世海啊,传统的东西,不是你不讲,就会消失。有一件事,我对你极度的不满,可也是没有办法。你常年持在国外,让我无语。成何两家的弟子,参加南昌会战,战死的三千弟子,他们的后人,你想过吗?我记得曹可望问我过。有一天国有难了,成家掌门,再要弟子为国而战,会几人跟掌门人去。你还记得吗?这当年曹可望问我们的话。你可能忘记了,我可一直记着。三千弟子,除了掌门和你的祖父,年纪大一点,都是血气方刚汉子,是中医师啊,没有枪,拿着刀跟日本鬼子拼。他们的后人,我们想过吗?国家都会对抗战老兵不会忘记。何况他们是成家门的弟子。有一些事,我们是不能忘啊。儿啊。”
“娘,儿错了。”成世海一听,给母亲跪下,哭泣的说:他这一跪,把一边海伦惊的怔,看看成老太,又看看丈夫。不知说什么好了。
“起来吧,这不是,说是一声儿错了,跪下就是算了的事。起来吧。”成老太扶起儿子。
“药盟主,你让位给成瀚毓吧,他承了曹家。已是一脚公门,一脚江湖的人了。成家站的大长老啊。这几年成家光知攒钱了。道义的事,忘记做了。儿啊。成府要我们兴成家中医,都未忘成家之本。而你却不记得了。数典忘祖了。”
“儿错了,是真的错了。三千弟子的事,儿错了。”成世海说: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回去吧,明天你们还有一大堆子事呢,成海啊,我现在真的是年纪大了,以后家族里所有的事务,就不要再特的来问我了,你们看着办就行,你去忙吧,下楼时,让瀚生上来陪我说会儿话,我的这个长孙,还是有点儿他爷爷的骨风,我还是很喜欢。”老太太说着起身送儿子和儿媳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