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不好拒绝,且春光正好,想着在宫里也无事,便由着他约,反正他每次一来,许嘉庆和林璟自然也会跟着来,美其名曰奉旨行事。
要是只和越秦云约着玩,许念是不愿意又拒绝不了的。但是有了许嘉庆和林璟作陪之后,她基本不用和越秦云说上几句话,又能玩得开心畅快。
是以,他们第一天去了皇城的未名湖游湖。
岸边,杨柳依依,漫漫青色随风而动,如误入人间的绿衣仙子,带来无限春意。而在杨柳树之下,并非全无一人,甚至恰恰相反,未名湖畔,热闹得很哪。
湖边,有在堤岸边无事闲逛的,也有些卖东西的小商贩,而那些小商贩买的东西也很是丰富,有刚从地里采摘的新鲜蔬菜、有做好的特色小吃,亦有新采摘的束束鲜花、有精心制作的摆件玩物,还有一些女孩子家爱的胭脂水粉等。
湖畔如此热闹,自然跟湖上一个接一个的画舫有关。那些画舫中的人,无不是非富即贵,倘若是被他们随意看上买去些,自然可做成一笔买卖,一家老小说不定就能改善些生活。
而许念他们几人则在画舫之上,一直在湖心慢悠悠地晃荡,没有靠岸,也没有出去吹风的打算。
因着,画舫内正传来阵阵悦耳动听的唱曲声,配着声声琵琶,这万物复苏的春天也染了几分悦动,显得更加生趣盎然。
而他们几个人,没怎么带侍从,闲适地在画舫之上,听着许嘉庆找来的春绿姑娘唱曲弹琵琶,好不惬意。
午饭呢,他们也懒得下画舫,便由船上的两位老夫妻做了。
老夫妻是常年待在水上的渔民,问过许念他们几人的意思后,便做了几份应季的吃食。四碗河鲜馄饨、一瓯玉蝉羹、一盘山海兜配着一壶自家酿的桃花醉,一并端上了桌。
他们本来懒洋洋的,像没骨头人似的斜靠在软垫上,闻着吃食的香气,不由地坐直了身子。
别说,他们几人皆是吃过山珍海味的,但这种蕴着市井气的吃食,最是让人眷恋的。它可能不似平常所食那般精致,但其味道却不一定会差了。
就说那个河鲜馄饨,虽不如绉纱馄饨那般皮薄如层迭的纱衣,缥缈似梦,但是它皮薄个头大,待软和的皮破了之后,舌尖触着鲜到了极致的河鲜馅儿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鲜到了极致,却无一点点异味,也无旁的味道来打扰这份少有的纯鲜滋味。舌尖忍不住打颤,蛰伏的味蕾肆意狂欢。
鲜嫩在齿间化开缠绕,丝丝缠绕着,仿佛什么味道也感受不到了,只由着那个鲜、那个香带着自己神游,去了遥不可及的北海,又去了缥缈虚无的蓬莱,到了最后,口中仍是那团舍不去的鲜香滋味。
“这个馄饨,可以。”
许嘉庆咬着馄饨,毫不犹豫地夸赞。
一旁的老夫妻垂首站着,听着夸赞脸上浮现浓浓的喜意。
“我们老两口没旁的本事,就会做这几种吃食,贵人们吃得满意就好。”
那个老妪有些局促,但嘴角是上翘的,显然许嘉庆的认可对她来说是极大的肯定。
“那这个玉蝉羹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