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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五雷秘典（第1页）

林夜捏着镇尺的指节微微紧，后颈还残留着陈教授办公室里那股龙井的苦香。

实验失败时管道崩裂的巨响、张昊摔碎平板时倒吸的凉气、苏瑶递围巾时指尖擦过他手背的温度，像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转。

他低头看了眼臂弯里的围巾，茉莉香混着图书馆外的桂花香钻进鼻腔——鬼使神差地，他拐向了图书馆大门。

推开门的瞬间，消毒水混着旧纸页的气息扑面而来。

夕阳从西侧落地窗斜切进来，在暗红色地毯上织出一片金网。

林夜的目光刚扫过借阅台，就见二楼转角处的木桌旁，苏瑶正低头翻书。

她今天穿了件米白色针织衫，尾用同色带松松扎着，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连翻书的动作都轻得像怕惊着谁。

&0t;林夜？&0t;

清清脆脆的声音撞进耳朵。

苏瑶已经放下书站了起来，手里还捏着半枚没吃完的奶糖，糖纸在指缝里折出细碎的光：&0t;我刚才就听见脚步声了，猜是你。&0t;她走过来时带起一阵淡香，不是茉莉，是更清浅的橙花味，&0t;最近总看你往实验室跑，社团活动都没参加&0t;她顿了顿，眼尾微微下垂，&0t;一切都还好吗？&0t;

林夜喉咙紧。

下午在实验室，他为了压制暴走的雷劫差点灼伤经脉，苏瑶却只字不提刚才他白的脸色，只问&0t;还好吗&0t;。

他扯出个笑，指节悄悄蹭了蹭裤缝：&0t;就课程作业有点难。&0t;话刚出口就后悔——苏瑶是理科学霸，哪会信这种借口。

果然，她眼尾的弧度软了软，从帆布包里抽出本书递过来。

书脊泛着旧牛皮纸的黄，封皮用毛笔写着《五雷秘典校注》，边角还贴着她做的便签：&0t;上次去旧书市场看见的，里面有几章讲雷法控引。&0t;她指尖扫过书角卷起的页边，&0t;我翻了翻，觉得可能对你有用。&0t;

林夜接书时，两人的指尖在书脊上碰了碰。

苏瑶的手凉丝丝的，像刚从凉白开里捞出来的玉坠。

他喉结动了动，瞥见她耳尖又开始泛红——和傍晚在实验室外塞围巾时一模一样。

阳光正好漫过她顶，把带照成半透明的，他突然想起陈教授笔记里那句&0t;天劫易控，人心难驯&0t;，心脏突然跳得比引雷时还快。

&0t;坐这儿说吧？&0t;苏瑶已经拉着他在靠窗的木凳坐下，桌上还摆着她的保温杯，杯壁凝着层细密的水珠，&0t;我今天下午帮导师整理文献，现民国时期有个道士&0t;她的声音像浸在温水里的棉线，慢慢抽开，&0t;他记录过用《道德经》铭文稳雷的法子，和陈教授说的刻镇尺&0t;

&0t;咳。&0t;

突然响起的清嗓声像根细针，扎碎了满室的温吞。

林夜抬头，就见唐婉儿抱着本《资本论》站在桌旁，栗色卷在逆光里泛着暗金，眉尾挑得像把小银刀：&0t;两位同学好雅兴，在图书馆里开情侣茶话会？&0t;她指尖敲了敲桌上的《五雷秘典》，&0t;苏学霸连《道藏》都研究上了，准备转行当仙姑？&0t;

苏瑶的手在杯壁上顿了顿，抬头时仍是温温柔柔的笑：&0t;唐同学也来看书吗？&0t;她把自己的保温杯往林夜手边推了推，&0t;我刚泡了蜂蜜柚子茶，要尝尝吗？&0t;

唐婉儿的脸一下子涨得像熟透的石榴。

她&0t;啪&0t;地合上《资本论》，封皮拍在桌上的动静惊得旁边看书的老头抬了抬眼镜。&0t;林夜！&0t;她往前半步，鞋跟在地毯上压出个浅印，&0t;我问你——&0t;她喉结动了动，耳尖却比苏瑶刚才更红，&0t;你你到底喜欢谁？&0t;

林夜的手指无意识攥紧了《五雷秘典》。

书角硌得掌心生疼，他望着唐婉儿眼尾跳动的小痣，又转头看苏瑶——她正垂着眼拨弄保温杯的杯盖，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像只受了惊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