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住白晓月冰凉的双手,裴兮离激动地说,“爹爹,我知道!洛霁楠曾经告诉我,您没有前世的记忆,他不准许我跟哥哥去打扰您!洛霁楠说,您固然是爹爹的转世投胎,但是,我们认识的并且深深爱着的那个爹爹已经死了!”
“洛霁楠说的是事实……”
“爹爹,我知道!所以我从来不曾奢望也不敢奢望,会有这样的一天,我还能够再次握住您的手,叫您一声——爹爹!”
泪水滂沱如雨,她抑制不住心底的激动和悲伤,失声痛哭。
“兮离啊……”
轻抚裴兮离的头发,温声安慰。虽然他如今的年龄远在裴兮离之下,但是,他怜裴兮离惜裴兮离一如自己的亲生女儿。他温柔呵哄,“咱们能够再次相见,应该高兴才对。别哭了……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哭鼻子……”
“嗯!爹爹说的对!我应该高兴!不应该哭!”
裴兮离用力点头,努力抑制住不断涌出眼帘的泪水,吸吸鼻子。她接过夜倾歌递来的手帕,抹去脸上的泪水,浅仰脸庞凝视白晓月,难掩心底濡慕之情。“爹爹,您好吗?”
“好!”
“您跟她……好吗?”
“好!”
“爹爹,只要您好……就好……”
无论做爹爹的,还是做女儿的,这都是心底最真挚的声音。只要自己关心爱护的人好,一切都好。……
“兮离啊,谢谢你把阴阳玉留给我。……”
“爹爹,阴阳玉原本就是属于您的。”
拍拍裴兮离的手背,握住裴兮离温暖的双手,白晓月想起刚才那个困绕他的问题,“兮离,刚才倾歌说的小病小痛……你身体不舒服吗?”
自从白晓月和裴兮离父子相认,夜倾歌就一直静立旁边,箴默不言。这时听见白晓月问话,他回答:“兮离在年轻时落下的顽疾,最近这段时间兮离身体一直不大好,夜里总是胸痛难忍,难以成眠。故而,我有些担心……”
白晓月闻言连忙关心询问:“顽疾?什么顽疾?兮离,你的病不要紧吧?”
裴兮离淡笑,温柔安抚,“爹爹,兮离已到知天命之年,生死有命,兮离对此早已看开。以前一直执着不愿意就这样死去,是因为兮离尚有心愿未了。如今看见您平安无恙,兮离余愿足矣。”
说罢,她转头看着夜倾歌,温柔牵起他的手,眸光温柔似水,深情眷恋,静静微笑,“此生能与倾歌相伴到老,兮离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兮离……”
夜倾歌用力握住裴兮离的手,深深凝视,漆黑深遂的眸底真情流露。他用自己最质朴无华的感情告诉她,“此生能得兮离相伴,倾歌之幸!他日百年归入黄土,倾歌愿执卿之手,黄泉碧落,再做夫妻!”
“倾歌……”
对视,凝望。
彼此笑容温和若水,却有如最热烈的火焰,熊熊燃烧在白晓月的心房。
牵手,相伴。
最是简单质朴的动作,却是他们彼此心底最虔诚最真挚的爱情誓言。
生能相伴,死亦相守。
此生能得爱侣如此,夫复何求?
白晓月忽然很羡慕夜倾歌和裴兮离之间的感情,他忽然明白了夜倾歌和裴兮离因何能够摒弃繁华,隐居避世。夜倾歌和裴兮离不追求轰轰烈烈的生活,不追求世俗权利名誉的争锋,他们想要的,仅仅只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而他们,也做到了这一点!
“兮离,我很高兴。”
看见自己的女儿有个好归属,能够幸幸福福平平安安地渡过一生,白晓月在欢喜之余也感到深深的欣慰。
看见她好,他就满足了。
裴兮离看着白晓月,唇角笑意幽深,带着真诚的祝福,“爹爹,我也祝愿您跟倾颜能够白头偕老,再续前缘。”
白晓月微笑,道谢,“兮离,谢谢你!”
彼此对望,由衷会心一笑,万语千言,尽在不言中。“哼!雕虫小技,岂能瞒得过我!”
论蛰伏功力,曾经被誉为江湖第一女杀手的裴兮离的隐藏蛰伏功夫已趁极致——她能够闭气凝视长达十五个时辰。但是,夜倾歌仍然能够通过体温感应到她的存在,更何况一只小小的乳臭未干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