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绫靖同样站在河流边上,清澈的河水清清楚楚倒映着她微蹙的眉角。
从崖顶的痕迹来看,聂成祈与阮寂从确实了悬崖,可悬崖之下,却并没有任何能证明他们行迹的东西……
难道,阮寂从在这种地方,竟还惦记着遮掩行踪?
可若是如此,又是为了什么?
还有,聂成祈如今的情况又是如何?
宣绫靖眉头皱得紧紧的,脑海里,思绪却是翻飞。
可忽然,她的视线不经意落在了慕亦弦那双沉冽如幽潭的双瞳间。
黑湛如星,幽光慑慑。
这一双潋潋的眸子里,并没有思索,也没有担忧,反而隐隐闪烁着……俯视一切的威慑。
就像是……心中早已另有丘壑。
宣绫靖眸中波光一闪,瞳眸不禁微微眯起,风华万千的眉眼里似有无尽水波潋滟轻晃,她唇瓣浅浅漾开一抹弧度,似梨花绽放,清新妍丽。
&ldo;原来如此。&rdo;情不自禁默叹道。
宣绫靖定定盯着河面上倒映在一起的身影,像是二人抵肩相依,眉黛弯弯,沁出了难以掩藏的笑意与纵容。
阿弦果然还是和上一世一样……深沉冷寂却又不动声色间工于心计。
这山崖的情况,依阿弦的睿智,不可能感觉不出来古怪。
此地眼下的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聂成祈与阮寂从确实坠崖了,而崖底没有痕迹,定是阮寂从遮掩了痕迹。
其二,他们根本没有坠崖,悬崖上的衣角料是阮寂从故意留下。
可无论哪一种,都能表明,阮寂从并无大碍,甚至,聂成祈很有可能已经完全受制于了阮寂从。
这些,阿弦不可能不曾看出,可却至始至终不曾提及,就连她传信说要赶来此地时,慕亦弦亦是不曾说过此地的情况。
他的用意,分明,不言而喻。
因为正如她了解他,他自然也了解她。
她一旦知晓了此地崖底的&ldo;危机&rdo;,必定不愿再干等消息,会即刻赶来亲自一探究竟。
而慕亦弦的目的,便也正是如此。
想她,想见她,而已。
河面里倒映着他们二人的身影,波光粼粼,摇曳涟漪。
二人的视线俱是落在河面,却又透过那一双倒影看见了对方的神情。
慕亦弦俊美沉寂,似乎什么也不曾做,宣绫靖似笑非笑,似乎什么也没看穿。
二人的默契,就在初升的阳光将河面都点缀了满满碎金间,悄无声息蔓延开来。
无声,却更胜有声。
良久,直到伶颜忽然上前来,&ldo;长公主,有信。&rdo;
宣绫靖这才敛了敛眉眼里的柔和与笑意,从涟漪荡漾的河面移开视线,接过伶颜递来的信件。
伶颜递过信,便又退到了较远处,似乎察觉到了二人间不寻常的氛围。
宣绫靖飞速扫了一眼,正是阿越师兄的信。信中所言是阿越师兄已经接到了连悠月,让她不必担心。
同时,信中也简略说了一番西殊如今的局势,显然阿越师兄是怕她担心各定,影响了封寂大阵,从而让她们师父白白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