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心镯戴在北弥余孽的手上他尚能理解!
可为何,这北弥余孽胳膊上,竟有与他一模一样的花纹,甚至……还有那所谓的……灵物之气!
就在这短瞬的凝滞间,他脑海中忽的浮现那草庐庭院内,那一双坚毅而固执地盯着她的水眸,那一双写满了冰凉悲戚、淡漠疏离的眼眸!
慕亦弦浑身的气息陡然说不清道不明地沉寂下去,或者说死寂荒凉更为贴切!
这一刻,他整个人站在石床之前,视线幽深如同浓郁子夜,寂然如同一片死湖,只剩漫无边际地黑暗,压抑着所有的气息,一寸一寸沉凝下去。
‐‐&ldo;若有朝一日,殿下抓到北弥余孽,还请殿下高抬贵手,放他们一次。&rdo;
慕亦弦就这么沉寂地站着,视线幽沉难明,依稀间,似乎闪烁着回忆思索的微澜。
他的视线有些空,又有些沉,恍惚间,他竟是撤去了压制左腕乱窜气脉的内息!
一瞬,剧烈的之痛席卷而至!比之任何一次都要,都要!那经脉内的气息就如同发了疯,拼命地撞击着经脉,想要破障而出!
而就在他撤除压制的这一瞬,不仅仅是他胳膊处气息乱窜,就连&ldo;宣绫靖&rdo;尸身的右臂处亦是亲眼可见,窜动的动静大了许多许多!
只是,慕亦弦额上短短一瞬亦是沁出了细密冷汗,而&ldo;宣绫靖&rdo;却因已死,根本毫无反应。
慕亦弦不管不顾自己脉搏处的剧痛,就这么视线冰冷淡漠又荒寂幽沉地静静盯着&ldo;宣绫靖&rdo;的右腕。
情绪难明,理不清,道不明。
蚀骨的恨意、复仇的快意,迷茫的疑惑、承诺的迟疑、还有那一双执着坚定却又悲凉至深无人可及的眼眸……
一瞬交织翻涌在心绪,让慕亦弦整个人越发寒厉幽沉,冰冷孤寂。
而就在他想要取回烛心镯之时,他的手刚想探过石床,却无形之中撞到了一层壁障,再难前进分毫!
阵法!
慕亦弦纯黑双瞳下,淡漠荒寂的幽沉瞬间又被冰凉彻骨的杀伐全全代替!
宣绫靖!
年仅十二,便以一葵天兵阵名动天下!就算如今只是尸首,果然,也不会如此简单!
慕亦弦眸光森寒,幽暗不明的烛火下,更是将他整个人衬得只余杀伐阴沉。
视线从戴在&ldo;宣绫靖&rdo;胳膊的烛心镯收回,却不期间,再次凝在了她的左手间。
在&ldo;宣绫靖&rdo;的左手上,正握着一枚琥珀色物件,似玉似石,依稀露出的模样,像是一只麒麟。
而尾端,由着那似玉似石的物件里牵出一根金色丝线,紧紧缠绕在&ldo;宣绫靖&rdo;的手腕之上。
正是北弥的虎符阳鉴。
但慕亦弦并不认识,只是一瞬感觉有些熟悉,好像何时曾经见过!
思绪一转而过,慕亦弦双眸冷冽冽地盯着石床之上被阵法保护的北弥余孽,视线幽寂如暮霭,杀意充斥,浑身冰寒,可心绪间,却不可抑制地反复翻涌着那一双固执坚毅的水眸,明明沉静柔和,毫无一丝杀伤力,可就莫名其妙地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竟是让他强压不下去!
最终,慕亦弦面色幽寂难明地试了试阵法范围,好似只是护着石床之上的人,石床,并未被全部包裹在范围之内。
当下,慕亦弦视线一定,转身回了崖上。
可紧接着,嗓音却是冷寂难明地命令道,&ldo;下方三丈半,往右五丈,有一处洞穴,北弥余孽藏身其中,如你所料,确实死了!派人下去,将北弥余孽躺着的石床一起凿下,押回东渊!&rdo;
阮寂从微是一愣,殿下一直誓要诛杀北弥余孽,既如此,直接毁了尸骨,就是毁了山洞,让她粉身碎骨,也比如此费力要好,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