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局势,各方都在蠢蠢欲动,太后也早已起了防范之心,一旦宫中的小皇帝出了什么问题,就是这一方鱼池轩然的时候了。
甚至悄悄嘱咐了况晋函去问问尉迟晔,那些东西可都已经布置好了!
而她所要做的,自然是……顺水推上一把!
……
大年初四这一日,衾香按例回宫取宣绫靖的俸禄,同时也按例向太后回禀近日月宁郡主的状况。
太后敛着目,似有冷光闪烁不定,&ldo;云夕玦这几天,就一直呆在府里,哪儿也没去?&rdo;
&ldo;是,郡主每日按着况太医的药方泡着药浴,调养着身子。&rdo;
&ldo;十五,也没派人去郡王府问候问候?&rdo;
&ldo;这……没有,只有府的桑莫来贺过年,但只放下了贺礼,就走了。&rdo;衾香如实回答道。
太后气息陡然沉了沉,良久,才又开口道,&ldo;郡王府这几日,可有什么异常的人出没?&rdo;东渊最近暗中风波动荡,难保北弥的人不会起了什么心思,北弥那消失无踪的十万兵马,终究是个隐患!
衾香心中冷笑不止,面上却仍是恭恭敬敬地道,&ldo;奴婢按太后吩咐,买通了郡王府的丫鬟,暗中注意着郡王府书房和郡王正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人。&rdo;
太后顿时冷哼了一声,&ldo;行了,退下吧。&rdo;
临到衾香退到门口时,太后才突然想起什么,有些不耐地道,&ldo;对了,怎么说也是过年,虽然疯了,但终究也是个皇子,按往年一样,你随便挑点看得过眼的东西送去南静苑去,总不能让南乔说我东渊没点待客之道。&rdo;
&ldo;是。&rdo;衾香暗中视线一寒,面上却仍是无波无澜地淡淡应了声。
南静苑,正是南乔质子聂君厝所住的院落。
衾香按着太后的吩咐,也像往年一样,净挑些了无用的玩意,随手拿了个托盘,就奉去了南静苑内。
南静苑,一片荒芜,就只有几颗枯树,半点生机的颜色都没有。
衾香面上无动于衷,心中却充斥着快要压不住的不忿!
当初一同随行前来伺候二皇子的丫鬟,除了她投诚了太后,这些年都因病因伤,偶然的丧了命,如今的南静苑,除了门外的两名侍卫,就只能屋内的两名宫女了,而这四人,都是太后的人。
不过那两名宫女也不过是来盯着南乔二皇子的,只要不让人死了,随意怎么伺候,反正不过是个疯子。
衾香刚一靠近正殿,就隐隐听见了屋内低沉的嘶吼声。
伺候的两名宫女瞧着她走来,倒是笑意盈盈的,&ldo;太后又赐下什么好东西了?&rdo;当然,这宫里的东西,那个疯子哪里还能用得上,赐下来的东西自然都是她们的。
衾香面色沉静淡然,将托盘里的东西递给了那两名眼睛放亮的宫女,便随意地道,&ldo;我进去瞧瞧,也好给太后回禀。&rdo;
那两名宫女正高兴的分着东西,头也没回地应了声。
衾香冷冷抿了抿唇,这才推开屋子走了进去,刚一踏进去,一堆东西噼里啪啦地杂了过来!
屋外这分着赏赐的两宫女早就习以为常,根本理都不理。
衾香面色关切而担忧地盯着那发疯的人,嗓音却控制着平淡疏离,&ldo;二皇子,您冷静些,奴婢奉太后之命前来看看您,奴婢衾香。&rdo;
前面的那些话都是说给屋外的两名宫女听得,最后那二字,才是她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