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之下,夙轩衾弯弓搭箭,朝着琳琅的方向又射来了一支白羽箭,这次却不是朝着琳琅,而
是射向了她身侧的逐风。
逐风如前次那般接住了箭,箭尖上的那封信却依旧是给琳琅的。他一手握着箭,另一手按在剑
柄上,指尖因过于用力而显得苍白。与琳琅一样,他也早已知道闻不悔活着这个事实,却没想到会
如此相遇。
琳琅颤抖着取下那信,还未来得及看,就听逐风失声喊道:“小公主!”
习武之人眼力比寻常人要好上几分,自闻不悔怀中探出脸来的的确是景姮无疑。琳琅正在拆信
的手顿时僵在半空,她虽看得不够真切,却也知道那是她的女儿。
逐风忽然有些无力。
这场战役尚未开战,他们就已经输了。难怪今日夙轩衾有恃无恐,那个男人和小公主已经成了
殿下的软肋,他们在手,根本无须花费一兵一卒便可拿下殿下。
“怡和长公主,何不先看过你手中的信再说?”夙轩衾的声音自城下传来,悠远而清晰可闻。
琳琅顿时清醒过来,急速拆了信,之后,竟将手中的信纸捏作一团,紧紧拽在了手心。
守城将领焦急万分,朝逐风投去求救的眼神,逐风却无心理会。他佩于腰间的剑似乎随时要飞
出剑鞘般,蠢蠢欲动。虽不知那信上写了些什么,却也隐约猜到了几分——那一大一小、,便是夙
轩衾的筹码,若今日他想要淮都,也可轻易取之。
“殿下,他欲如何?”四周的守卫在心理上渐渐开始动摇,逐风不得不开始慎重思索对策。
琳琅的视线死死的胶在城下那一大一小身上,丝毫不曾移动半分,听了逐风的话,脸上虽是一
脸悲切,却低语问道:“任将军还要多久才能到?”
“殿下恐怕还要拖上一阵子,只是……”逐风看了看夙轩衾,欲言又止。
“无妨,能拖几时是几时。”琳琅自怀中掏出绣帕,做拭泪状,绣帕挡住了她的面容,让人看
不清她的脸,“我担心敌军之中有识唇语者,还是小心为上。早前我嘱咐你办的事情可办妥了?那
虽是下下之策,关键时刻却也能赌上一把。”——。
夙轩衾那信,确是想与她做一番交易,却与这守城将士们无关,他只要她一个人走出这城门,
受降于他,便可收兵。
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这无疑是个很好的诱饵,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此举有多不可行。若她落
人夙轩衾之手,他便称得上胜券在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