竣工之后闻秋便会搬出宫,这倒也让她省了心。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色,琳琅迈开步伐回寝宫
,道:“夜深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逐风没有动,靠着方才她靠的那面墙静静的望着琳琅那被月光拖了老长的影子,直到琳琅的身
影消失。
秋家老宅竣工前一日,琳琅带上早已收拾好的包袱,带上景姮便要走,出了飞鸾宫不久就被大
批的禁卫军拦了个正着。禁卫军人数众多,个个武艺高超,在这等情况下让逐风以一敌数过于吃亏
,他们自是没走成。
琳琅第二次试图离宫时,只走到飞鸾宫门口,便被挡了回来。景珣也是打定了主意避而不见,
也不让她轻易离开,来来回回试了约莫十次,待到第十一次,琳琅已然失了耐性。
守在飞鸾宫周围的禁卫军虽拦下了琳琅,却丝毫不敢懈怠。逐风已有拔剑的架势,气氛变得有
些紧张。
明素不知何时来到身侧,恭敬道:“长公主,皇上让您先回寝宫歇息,他片刻后便可到飞鸾宫
。”
琳琅冷冷瞥了明素一眼,回了头,逐风遂松开了按在剑柄上的手,紧随其后。逐风武艺再高,
也挡不住皇城多如芝麻的禁卫军,更何况身边还带着她与景姮。她心下清楚,景珣这是打定了主意
不让他走,除非他应允,否则飞鸾宫门口的大批禁卫军不会撤。
如明素所言,景珣在片刻后便到了飞鸾宫。他到飞鸾宫时,里头的宫人们仍旧各司其职,与往
日并无多大不同,好似刚才那场闹剧从未发生过。这几日他虽对琳琅避而不见,但飞鸾宫中发生的
事,他全都了如指掌。
正殿内极为安静,逐风已将景姮抱去玩耍,待景珣一来,便只有他们二人。
景珣几步上前,在琳琅身侧的椅子上坐下。
“阿珣,你非得闹到宫里头人尽皆知吗?”琳琅见了景珣也不拐弯抹角,这几日他对她避而不
见,甚至调动了禁卫军将飞鸾宫围了个水泄不通,她原是心平气和的与他商讨在外另立府邸一事,
这会儿倒是闹得后宫人尽皆知了。
景珣对琳琅的冷淡视而不见,声调平缓,道:“不是与阿姐说过离宫一事不必再提了吗?”
琳琅近日来压抑的性子微微崩塌了个缺口,怒色微现:“我既提了出来,便不是与你在说玩笑
话。”
香炉中虽燃着安神凝气的香料,屋内的气氛却仍十分紧张,景珣把玩着手中精致的茶杯,状是
不经意,问道:“阿姐为何执意要离开?”
“你心里十分清楚,阿珣,有些话我不想讲,你也别一再逼我。”琳琅深呼吸,那事有悖常理
,她无法启齿。
景珣蓦地笑开,笑意却不曾到达眼中:“阿姐,我待你不够好吗?比不上娶了离离的任子衡,
抑或是比不上那个不顾你意愿执意纳妾的闻不悔?”
“你我虽非一母同胞,却自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你待我好,但你与他们如何能比?你是我至亲
——”
“那又如何?”景珣冷笑,语气不羁。
琳琅顿时说不出话来,眼前全然不顾世俗眼光的景珣对她而言十分陌生。
炉中的香料快要燃尽,香味愈发的淡,景珣起了身,不急不缓的靠近琳琅,平日伪装的温和面
具早已碎裂,眸子紧紧掣着琳琅,似要将她吞噬。
琳琅离宫的念头愈发强烈,手不知不觉捏紧了椅子扶手,原本纤长白皙的手上青筋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