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一笑,略一沉吟便说道:“你总算是有心了!这男人家,无论好不好美色,你可知最不能抵挡的,是哪一类女人?”
方水秀哪里知道这个?闻言有些懵懂的抬起头瞧了大夫人一眼,似乎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世上有这类女人吗?
大夫人携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笑道:“是柔弱的女人。男人无论自己强大与否,都喜欢充当保护女人的大丈夫角色,最见不得楚楚可怜的柔弱女子,即便不好这一口,也往往不能抗拒她们的要求、愿意保护她们!一个既美貌、又聪慧、又懂得示弱的女子,这天下没有什么男人能逃得过她的手掌心,你明白了吗?”
方水秀心中一动,怔怔思索。
“既美貌,又聪慧,又懂得示弱……”
“不错,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大夫人微微一笑。
方水秀随即笑着点头道:“姨妈,我懂了!”
大夫人随即释然,笑道:“这示弱啊,可是一门学问。该在什么时候示弱,该怎样示弱,时间、地点、方式、言语、行为、表情、神态这都是有讲究的,还得要有耐心!你啊,也不用着急,回去好好的想一想,三日后正好是十五,我会叫东南陪我去天钟寺进香,到时候,你便随着一块儿去吧!”
方水秀知道这是姨妈在给自己制造机会,遂大喜起身屈膝施礼道:“是,多谢姨妈!”
“哟,别行这么大的礼呀!”大夫人瞅了她一眼,不禁打趣道:“小妮子果然是长大了啊!”
“姨妈!”方水秀垂头不依,娇羞无限。
年东南那边,被几个女人搅合得简直头都要大了。
自打进了年府之后就一直忙、各种忙,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的时间,这一群“表妹”拉着堂妹便找来了敬一堂,先是叽叽喳喳闹腾一番,然后十分热情的邀请他游园。
年东南其实并不想去,媳妇的话他一直都记在心里:那就是不能让别的女人碰到他,连衣角也不能。
媳妇的话,他一向来都听的。
可这些女人的热情和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说笑话语实在是令他避无可避,只得沉默着随她们一道去了花园。
其实说是游园,也没见她们走动,来到小明湖畔的临风水榭,便进去坐着谈天。
其实,也就是她们谈,他一旁听一旁看,除非问到他头上来,否则他是不会出声的。
这些人也不知是有多闲,又是吟诗又是作画,又要弹琴又要泡茶,不遗余力的表现,还总一个个的陪笑着让他点评。
他哪儿知道这些?简而言之都说“好!”。其余的再也没有多余的字。
如果说这些表妹们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他还一无所知她们的目的,那么他就真的是傻子了!年东南心里冷笑不已,这些人这么锲而不舍追求自己一个偏远县城乡下来的男人如果说是看上了自己这个人,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冷眼旁观,越看这些人越觉得可恶,趁着她们相互间明朝暗讽得厉害,借口方便悄悄的溜掉了。
年东南回到敬一堂,红星忙斟茶上前,笑道:“侯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莫非临风水榭那边的茶点安排得不合侯爷的意吗?”
年东南盯着红星不说话。
红星叫他瞧得身上有点儿发毛,陪笑道:“侯爷……这么瞧着奴婢做什么?是不是奴婢说错了什么……”
“其实你早知道她们邀请我出去的目的是吗?”年东南淡淡一笑问道。
红星一怔,点头道:“是。”
“那你怎么不提醒我一声?”年东南蹙了蹙眉头。
红星笑道:“奴婢以为侯爷早就知道了,谁知原来侯爷今日才知道呢!毕竟,这些日子来各位表小姐又是送汤又是送各种差点吃食的,奴婢以为她们的心思侯爷知道呢!”
杭东南道:“我若早知道岂会理会她们?我是娶了妻子的人!”
红星不以为然笑道:“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您是侯爷,位高权重,即便是做您的侧室,那也是一样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是一份荣耀!而且,侯爷——您是可以娶平妻的啊!”
红星说着,悄悄睨了年东南一眼。
“娶平妻?”年东南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是啊,”红星笑道:“侯爷您从前虽然娶了妻,可是如今您的身份不一样了,您继承了爵位,侯夫人便是这一府的主母,这年府的主母可不光是相夫教子那么简单!对内对外,不知有多少的讲究、规矩和门道,若是应付不来出了一星半点儿错处,不但会失了年府的面子叫人勋贵权贵之家取笑,而且府内下人也会背地里编排出许多的笑话来,往后做起事来可就不那么上心了!这长久下去,整个府上都是要乱套的!京城中大家世族的嫡女闺秀们,哪一个不是记事的时候起便学着待人接物、料理府内外各种事务、打点田庄商铺、管理检查账本、驾驭奴婢下人?没有个七八年的功力,是管不好一个大家的!侯爷先前娶的那位妻子,她真的能应付得来这些么?”
“你什么意思!”年东南眸光一凛,沉着脸色冷冷的盯着红星。
红星慌忙跪下垂首道:“奴婢僭越,请侯爷恕罪!奴婢,奴婢也是为了侯爷您好啊!论理这些话不该奴婢说,可奴婢如今在敬一堂当差,就是侯爷的人,奴婢不希望看到侯爷您为后院诸事烦扰!”
这些日子以来,红星的表现的确很好,几乎没有什么错处可以挑的出来,年东南对红星算是十分满意了。
在外院,还有洪一几个人能说上几句话,可回到了内宅,那真是半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唯独只有一个红星,他还算看得上眼的。听了红星这么说脸色便缓了缓,轻叹道:“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你起来吧!”
“是,奴婢谢侯爷!”红星恭恭敬敬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