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新家,杂七杂八的杂物几乎没有,春霞和杭东南也不是爱胡乱往家里堆东西的人,叶氏翻了一会儿便没了兴致,便开始进攻重点目标——春霞和杭东南的房间。
谁知,她二人的房间门上赫然挂着一把铁锁,叶氏试着揪了推了几下,纹丝不动。
“搞什么呀!好好的家里的房间上什么锁,真是的!”叶氏失望不已,大为光火。而且,心里越发火辣辣起来,猫抓似的难受,觉得他们房间里肯定藏了许多私房钱。
哼,儿子还没娶她过门时便偷着想往左家送钱,还当她不知道呢!可见这个左春霞是个心计深惯会甜言蜜语勾。引人的。如今成了亲,儿子指不定叫她怎样哄得团团转呢!
叶氏越想越觉得是,偏生这门就是打不开;她不死心,奔出门去寻窗户,窗户也关得死死的。心中大感泄气。
春霞买菜回来,叶氏便不满意的说道:“你们房间怎么关得这么好呢?也该开开窗户透气呀!也不怕东西发霉了!真是,家里头房间还上着锁,没见过这么糟蹋锁的!”
“……”春霞心里哭笑不得,略略一想便知道叶氏在打什么主意了,更觉好笑。心道这个婆婆倒有意思,怎么跟个老鼠似的,什么都想翻看!她私人的东西呢,她是不用肖想了的!
“娘,”春霞凑近她压低声音说道:“您有所不知啊,这城里头不甚太平,小偷啊、贼啊什么的可不少!平日里家里没人时这不都锁着呢?不然万一被偷了岂不糟糕?”
“哎哟!”叶氏吓了一跳,忙道:“那你们没丢过东西吧?”
“没有没有!我们出入都很小心的!”春霞笑道。
叶氏便“哦”了一声放下心来。
这时候,春霞和杭东南养着的那只小狗在门口稚气的汪汪叫了起来,春霞“呀”了一声笑道:“阿旺定是饿了,娘,我去喂喂它。”他们回家小狗寄养在邻居家刚刚才拿回来。
叶氏闻言脸上露出鄙视不屑的神情,说道:“怎么养了这么小的狗子?”
春霞忍着笑回答道:“这是相公抱回来的,说是能看家呢!”
“看家?”叶氏见那一身灰毛的小狗撒开小短腿奔了进来,比个猫大不了多少,蹭着春霞脚边呜呜的叫着,说道:“就这么点的东西还能看家?连只老鼠都看不住吧!东南也是,怎么弄了这么个玩意回来!”
春霞“嗤”的一下笑了出来,说道:“我先前也这么说,东南说这是狼狗,比一般的狗要机敏有力些,这会儿还小看不出来,等长大了就好了!”
这还是搬进来第二天杭东南不知从哪里抱回来的,他一本正经的跟自己说让这小狗看家,春霞见那抖索成一团,吓得嫩声嫩气汪汪乱叫的小东西笑得花枝乱颤,好半响才止住了笑声。杭东南那无良的家伙被自己笑得恼羞成怒,当晚还叫他以此为借口好好的收拾了一番。
这会儿听见叶氏也毫不掩饰对这可怜小东西的鄙视,她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叶氏听见她笑却不甚高兴了,便道:“东南说的有道理!他既这么说肯定不会错的,那你好好养着吧!这从小养的狗啊,跟主人最亲,也最能护主!可见东南想得周全!”
“娘说的是!”春霞忍着笑才完整了这一句话,背过身去忍不住嘴角抽抽:好吧,怎么都是你的儿子好!你的儿子最好了,做什么都是对的!
晚上杭东南回来,三人用过晚饭,便在屋里坐着打发时间。若在往常,杭东南早一把将媳妇搂过来抱坐在自己腿上亲热温存着,或者出去逛逛散步,少不得亦是亲密。可叶氏不肯上街,说大晚上的有啥好逛?她不去杭东南和春霞自然也不能扔下她不管,便陪她在家里说话。
春霞是极懒怠针线活的,搬进来之后那针线萝更是碰都没碰过。好在她机灵,懂得在叶氏面前做做样子是很有必要的,便将针线萝从房间里抱了出来,装模作样的穿针引线,看起来倒也煞有介事,颇有几分贤惠儿媳妇的派头,杭东南一旁瞅见心里暗笑。
没说多大会儿话,叶氏便打了呵欠不太有精神。三人便先后洗漱安歇。
杭东南少不得又扑上了媳妇好一通啃将过去那两夜吃的亏补上来这才作罢。
第二天一大早,杭东南又上衙门里去了,春霞暂时也失去了女王般的待遇,不敢享受亲爱的相公贴心提供的早晨一系列服务——除非不怕叶氏撕了她。
就这,还不得安稳。刚刚翻个身闭上眼睛继续睡,门口便响起了“砰砰”的敲门声,其声响之剧烈让春霞还以为失了火。
她一惊睡意全无,从床上坐起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叶氏隔门扯着嗓子喊道:“小霞!小霞!你也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起来呀!东南都起来啦!”
春霞一拍脑门,扬声应了一声披衣下床、开门,打着呵欠道:“娘,这会儿还早呢!铺子那边没这么快开门的,还得好一阵呢!您也再去睡一会儿吧!”
“还睡呢!我不睡了!”叶氏气呼呼的道:“东南空着肚子就走了?你也不说起来给他做点吃的?”
还睡?叶氏简直要郁闷死了!心道这城里的人真是懒!全身都是懒骨头!在村里这个点儿只怕最懒的那家人也起来了,喂鸡、喂猪、摘菜、洗菜、打扫院子、劈柴做饭洗衣裳……数不清的家务等着做呢!而她也早就习惯了,在床上睡得难受,哪里还睡的着?
“衙门里头有早饭的,东南都是过去了才吃。”春霞解释。
“那,”叶氏又道:“你总得给他烧洗脸水吧?”
“娘!”春霞讶然道:“难道您不知道吗?东南他大冬天也是用凉水洗脸的,从来都不用热水!”
“……”叶氏彻底被她打败了,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