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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焚书（第2页）

悟空没有回答。

他早已跃至半空，身形在苍白火海中拉出一道金虹。脚下的筋斗云燃烧殆尽，他却踏着崩散的劫灰文字借力再起，每一步都踩碎一段被篡改的“未来”。金箍棒在他手中剧烈震颤，棒身浮现出五百年前炼丹炉里烙下的火纹——那是老君六丁神火都未能熔化的战意。

最后一盏青铜灯悬在渊顶。

无芯的灯盏内，苍白的火苗静静燃烧，灯壁上浮动着如来割肉喂鹰的剪影。鹰喙啄食金身的伤口处，渗出的不是血，而是细密的梵文——正是五行山上镇压悟空的六字真言。

“原来如此……”悟空眼中金光暴涨，“这灯烧的是‘慈悲’！”

金箍棒劈下的瞬间，棒身上的火纹全部点亮。那不是普通的光芒，而是被压抑五百年的怒火，是十万八千里取经路上积攒的不甘，是花果山巅第一声“齐天大圣”的回响！

“给俺老孙——破！！”

“铛——！！！”

金属碎裂的声响贯穿三界。

青铜灯炸开的刹那，无数梵文锁链从碎片中迸射而出，缠绕住悟空的金箍棒。那些锁链上刻满“唵嘛呢叭咪吽”，每一笔划都渗着佛血。可悟空不退反进，双臂肌肉暴起，竟扯着锁链将半座灯座抡起，狠狠砸向地藏恶尸！

苍白的火焰骤然凝固。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息。

紧接着，以破碎的灯盏为中心，一道漆黑的裂痕在虚空蔓延。裂痕所过之处，劫灰火焰如退潮般熄灭，露出后面地藏恶尸那张扭曲的脸——菩萨的慈悲相早已崩解，此刻他嘴角咧到耳根，眼中跳动着比九幽更深的恶意。

“烧吧！烧吧！”恶尸的狂笑引发天地共鸣，三十三重天的琉璃瓦同时震颤，“既然渡不了，那就统统烧尽！”

他猛然撕开袈裟，露出胸膛——那里没有心脏，只有一个漆黑的漩涡，漩涡中沉浮着无数挣扎的亡魂。随着他的双臂展开，所有熄灭的劫灰突然倒卷，在天火渊上空凝结成一册遮天蔽日的“焚天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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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页由苍白的火焰构成，每一页都记载着一个被毁灭的“可能”：

某页画着唐僧跪在灵山脚下，头顶佛光却缠绕着蛛网般的黑线；

某页呈现玉帝瘫坐在凌霄殿，冠冕下爬出密密麻麻的尸虫；

最中央一页空白处，正以燃烧的笔迹浮现新文字：“第九千九百劫：孙悟空折断金箍棒”。

书页翻动时，三界众生的命运如同干透的竹简，在火中发出噼啪的爆裂声。火焰顺着因果线蔓延，竟开始灼烧现世——长安城的孩童突然看见天空滴下火雨，东海龙宫的梁柱无故焦黑，连幽冥地府的判官笔都腾起青烟！

千钧一发之际，哪吒的混天绫本源突然暴涨，如银河垂落，缠绕住那本“焚天之书”。

“补天石灵息……果然是你的克星！”哪吒咬牙，灵珠之力疯狂灌注。

文昌帝君亦不迟疑，《春秋笔》最后一划落下——

“天命不可篡，劫数……当归虚！”

“哗——！”

劫灰文字彻底崩散，苍白火焰熄灭，天火渊重归赤红。

地藏恶尸的身影开始消散，他最后看了一眼悟空，诡谲一笑：“大圣，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已化作飞灰。

悟空沉默片刻，忽然伸手，从灰烬中抓住一簇尚未熄灭的劫灰。

那灰烬在他掌心跳动，竟渐渐化作一朵金莲——花瓣上，刻着唐僧前世金蝉子诵经时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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