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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数字（第1页）

林郗在震耳欲聋的警报声中惊醒。白色房间的墙壁上爬满血管般的红色纹路，随着警报声脉动。枕边的银色小刀表面凝结着露珠——或者说，是某种类似露珠的透明液体。

"第六天结束。"他自言自语，声音里带着齐夏特有的冷峻音调。两种意识在他的大脑中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就像同一枚硬币的两面。

手腕上的数字"6"开始褪色，逐渐重组为"7"。当最后一个笔画成形时，整个房间突然倾斜，床铺滑向墙角。林郗敏捷地翻身落地——这种反应速度明显来自齐夏的部分。

墙壁上浮现出血色文字：

【第七日游戏：面对创造者】

【规则：没有规则】

【奖励：真相或死亡】

文字下方，一道隐藏门无声滑开，露出向下的螺旋楼梯。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阶梯上散落着各种物品：破碎的眼镜、染血的绷带、写满公式的纸页。。。全部是前六天游戏中出现的物件。

林郗拾起一张残缺的纸页，上面只有半句话："。。。意识融合的副作用包括记忆混淆和人格。。。"余下部分被撕去了。他将纸片和小刀一起收好，走向楼梯。

每一步都伴随着奇怪的既视感。这段楼梯他走过无数次——不是在空间里，而是在时间中。每一次循环，每一次重置，都留下几乎相同的足迹。

楼梯尽头是一间圆形大厅，七扇门均匀分布在弧形墙面上。每扇门上都刻着一个名字：楚天秋、赵医生、韩小姐、陈博士、西装男、校服女孩。。。以及正中央最大的一扇，刻着"林郗"。

"选择困难吗？"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郗转身，看到楚天秋靠在楼梯口，金丝眼镜反射着暗红色的光。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的轮廓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像是信号不良的投影。

"你不是真的。"林郗的手按在装有银刀的口袋上。

"当然不是。"楚天秋的笑容扭曲了一瞬，"我只是他留下的程序，一个引导你完成最后选择的AI。真正的楚天秋已经。。。"

他的影像突然闪烁，变成了一具悬浮在培养液中的躯体——正是监控视频里见过的那个"楚天秋"。

"。。。被回收了。"声音从大厅四面八方传来，"就像其他失败品一样。"

林郗走向中央那扇门："所以这就是终点？走进那扇门，面对我自己？"

"不全是。"楚天秋的影像重新稳定，"那扇门后是你的原始记忆。走进去意味着接受一切：实验的失败、同事的死亡、你分裂的人格。。。以及你究竟对那些人做了什么。"

林郗的指尖触碰到门上的名字，金属冰凉刺骨："如果我不进去呢？"

"循环会继续。第八天，第九天，第十天。。。直到你做出选择。"楚天秋的影像开始分解，"但记住，每一次循环都会消磨更多真实。很快，你将连选择的权力都没有。"

影像完全消失了，只留下最后一句低语："她本不该存在的。。。是你的执念创造了齐夏。。。"

大厅陷入死寂。七扇门无声地诱惑着，尤其是那六扇刻着他人名字的门——走进去，或许能找回那些被吞噬的"参与者"。

林郗掏出银色小刀，刀柄上的"信任你自己"在暗光中微微发亮。他忽然明白了齐夏——或者说自己那部分求生意志——留下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不找其他人了。"他对着空气说，"他们都是我。"

中央的门应声而开，强烈的白光涌出。林郗迈步走入，身后的门立即关闭，将他封在一个纯白的球形空间中。中央悬浮着一个大脑形状的水晶容器，内部闪烁着电光。

"欢迎回家，林博士。"一个机械女声响起，"意识重组实验第724次尝试，最终阶段。"

水晶容器开启，伸出无数光纤触须，向林郗飘来。他没有躲避，任由它们刺入自己的太阳穴、脊椎、胸口。。。

剧痛伴随着记忆洪流席卷而来：

实验室爆炸的火光。

自己将针管刺入脖颈的瞬间。

楚天秋——不，助手小楚——被失控设备切碎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