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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灼眼之证言（第1页）

##6:30Am|永夜边境

我是在钟表齿轮的咬合声中醒来的。

医疗室的窗外，终焉之地东区已经完全被黑暗吞噬。那道分界线就在两百米外——一侧是清晨灰白的天光，另一侧是凝固的永夜。几个站在分界线上的身影被定格在那里，半边身体已经变成精密的钟表零件。

"好看吗？"章晨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递给我一杯冒着热气的水，但杯子里漂浮着几颗眼球，"时间癌症，晚期症状。"

水杯在接触我手掌的瞬间结冰。那些眼球在冰层下转动，瞳孔里映出不同时段的火灾场景。我认出来了——是阳光养老院的走廊，火焰正从103室蔓延出来。

"今天是灼眼之刑。"章晨泽用指甲划开自己的左腕，流出的不是血而是细沙，"为你修改的那场火灾死亡记录。"

细沙在空中组成倒计时：**5:00:00**

门外突然传来打斗声。陈俊南撞开房门滚进来，右臂已经变成青铜钟摆。韩一墨追着他冲进来，沙漏左眼的玻璃出现裂痕。

"必须立刻处决他！"韩一墨抓起医疗托盘朝我砸来，"他的心脏每跳一次，永夜就扩张十米！"

云瑶的红线及时缠住托盘。她腰间只剩三根红线，其余的全部断裂，断口处滴着银色的液体："终焉条例第七款第三条——刑罚必须按日执行完毕。"

陈俊南的钟摆手臂突然加速摆动。他咧嘴一笑，露出沾血的牙齿："那如果永夜在五天内吞没整个终焉之地呢？老子可不想变成发条玩具！"

争吵声中，我摸到自己胸口的绷带下，齿轮心脏正在异常震动。那种频率像是在。。。接收信号。

##9:15Am|燃烧的电影院

他们把我带到一个正在燃烧的电影院。银幕上播放的不是电影，而是养老院的监控录像。火焰从银幕边缘向观众席蔓延，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肉味。

"坐好。"李香玲把我按在第七排的座位上。座椅扶手突然弹出镣铐锁住我的手腕，坐垫下传来细微的震动——那是无数老人的咳嗽声。

楚天秋站在燃烧的放映窗前，投影仪右眼将画面投映在浓烟上：

**4月22日凌晨3:17，阳光养老院103室。**

**电线短路迸出火花，但本该立即引发的火灾却延迟了整整37分钟——因为有人修改了记录。**

银幕突然切换。这次是我站在养老院值班室，正在用裁纸刀刮改消防日志的日期。我的左胸发出齿轮转动的蓝光，照亮日志上被修改的位置——从422改为423。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云瑶的红线刺入我的眼角，将我的眼球拉向两侧，"37分钟的误差，让自动喷淋系统延迟启动。"

座椅下的咳嗽声突然变成惨叫。我的双腿开始自燃，火焰像活物般顺着裤管爬上来。但奇怪的是，我没有感到疼痛，反而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和养老院走廊里供奉的佛像气味一样。

"疼痛神经暂时屏蔽。"赵医生坐在我后排，正在用手术刀修整自己变成表针的手指，"方便你专注体验他们的死亡。"

银幕画面再次切换。现在同时播放着十个画面——每个都是养老院不同房间的老人在火灾中的最后时刻。我的眼球被迫分裂成十个焦点，同时观看所有画面：

**201室的退伍老兵用湿毛巾堵住门缝，但修改过的排烟系统将浓烟全部灌入房间。**

**107室的阿尔茨海默症患者抱着相册沉睡，直到火焰吞没床铺。**

**306室的盲人老太太跪在佛龛前诵经，天花板塌陷时，燃烧的经书灰烬组成一串数字：423**

檀香味突然变得刺鼻。我的视网膜上浮现出一层半透明的薄膜，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方程式。当我想看清时，座椅猛地后仰，将我整个人倒扣进座椅下方的空间——

这里竟是养老院燃烧中的103室！

##11:40Am|十种死法

浓烟灌入肺部的感觉如此真实。我趴在地上爬行，手腕上还锁着电影院的镣铐。透过火焰，看到十个老人围成一圈，每人手里捧着一块燃烧的钟表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