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准还没死,但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这么说倒还让晋王忌惮自己几分,不敢卸磨杀驴。
刘宝成心里小算盘打的飞快,没想到晋王似乎对李准已死的消息十分满意:“也罢,这样的人留着反倒是祸害。”
他想了想,又问道:“此军已尽在你掌握?”
刘宝成忙不迭点头,他这几日没闲着,把领头的全部换过。实在换不了的,想来在威逼利诱之下也不敢造次了。
晋王思索了片刻,放弃了安插士卒的想法。此次为了速速来京,带来的多是轻便骑兵。
“很好,我明日入宫,你听命行事,可懂?”晋王脸色一板,现出凶恶颜色,“若有半分差池,提头来见。”
刘宝成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连忙应声。
晋王交代完了,便和刘宝成无话可说,挥手命他下去。
临走门帘前,刘宝成突然转身问道:“王爷明日可要带些兵马入城?”
晋王怒极反笑:“怎的,怕我信不过皇后娘娘?”
刘宝成慌忙道:“岂敢,岂敢。”
“既然不敢,还不快滚。”
眼见着刘宝成出去了,晋王挥散了身边人,一个人打马溜达往北骑。不多时,就到了无定河边。
河水汹涌奔腾,宛若脱缰猛兽。
而河对面,就是巍巍北京城了。
李准再见到师父时,心里有些许的别扭。
早上叶妙安还问,为何身边多了不少守卫,里里外外将小院围的水泄不通——那是李准说不出口的担忧。
小院里难得热闹,一众江湖人士聚在厅堂,等候分命。李准细细看去,少了三两个眼熟的身影。
有这疑惑的不止是他,歪脸猛汉粗声叫道:“怎的武弟、鲁兄都不在这边?”
师父一身白衣,面上带笑,容光焕发:“他们自有要任,不在近旁。”
说完他端起桌上的酒杯,扬声道:“成败在此一举,我先干为敬,诸位自便。”
众人簇拥到台前,杯子数刚好合上人头。
李准端起一杯,往杯中探去,触指滑腻粘稠,一股刺鼻腥味,液体暗红,是生鸡血。
“事成之后,诸位定能加官进爵,尽享无尽荣华富贵。谁人再敢笑我们草莽流寇?”师父说完,一仰头,把杯中物饮尽。
众人叫好,全都喝了下去。一番歃血为盟过后,挨个领命而去,走得干干净净。
李准留在最后,他刚要提步告辞,师父却出声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