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他体能不好,学东西也比别人慢,他就铆足了劲训练,哪怕流血流泪,也不喊一句疼,说一声苦,他彻夜苦读,屋内的灯总也不见灭……
他躲过那么多明枪暗箭才走到如今,原以为可以争个高低,可事实是,先生心中早有继位人选。
是九爷。
既然如此,一开始又为何要斗?
就因为七爷和其他爷的存在会威胁到九爷?
真可悲啊!
收养他们,却看着他们去死……
从前凭实力胜出,人人皆有机会,可现在,先生一句话,却直接判了他们生死。
是废子,是权利争夺的牺牲品,是铺路石……
可这,对七爷不公平,对其他人也不公平。
目光落到澜七身上,“七爷,如果没有九爷,您就有公平竞争的机会。”
澜七翻动书页的动作一顿,看向她的眼中蕴着冷光,“闭嘴。”
澜心忙躬身,“属下知错。”
“以后要是再让我听到这话,自行领罚。”
“是。”
她慢慢抬头,看着澜七,好半晌后还是问出,“七爷为何不对九爷……”
澜七低头看着手中的书,可心思却早已飘远。
若父亲属意的继承人是澜二,或是澜五,他大可和他们斗到底。
只要他们死,他就有机会胜出。
可现在,父亲属意的人是小九。
他可以对所有人狠心,却唯独对她狠不下心。
澜门就像被寒冬封印的巨大冰窟窿,而她,却是这座冰窟窿里为数不多的暖。
是夜晚饥饿难耐时的油纸包,是饱受病痛折磨时偷偷塞给他的药,也是那晚暴雨夜,她不顾一切冲回来救他……
她总说着冷冰冰的话,却做着最暖心的事。
这样的小九,他怎么忍心对她下手?
从前那般,也不过是逢场作戏,他从未想过害她。
甚至竞争继承人的位置,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保全她。
现在她有父亲的庇佑,就算让他马上去死,他也心甘情愿。
他最在乎的人能好好活着,他已经无憾了。
书房陷入短暂的沉寂后,澜七沉声,“找几个人,去二哥那闹一闹。”
澜心越发疑惑,“七爷不是已经知道澜忱不在二爷那,为何还要去闹?”
“父亲既然想看我们斗,那就斗给他看。”
“是。”
“别伤了人,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
七爷……越发不似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