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毕业以后,她就没有再联络过以前认识的人。
那段狼狈的至暗时光,她不想再因为任何一个人而回忆起。
好在乔衡也没有任何反应,两个人隔着小半米的距离错身而过,像是两条相交的直线,经过短暂的接触后加速地背道而驰。
薛思婉一路送苏瑞到医院门诊大楼的门口,才慢吞吞地往回走。
走得还是刚刚出去时候的悬空走廊,倒是有惊无险没再遇到什么粉丝或是熟人。
出了连廊她长处一口气,没曾想抬眼又看见乔衡。
他就站在拐角的墙边。
像在等人,跟她只有不到三十公分的距离,如果不是抬头看了眼,她说不准会径直撞上。
隔着墨镜深黑色的镜片,她注意到乔衡在垂头看她。
薛思婉这口气出到一半上不去下不来,硬着头皮想故技重施装不认识。
未料对方开了口。
“薛思婉。”他声音跟她记忆里一样,绅士而礼貌,叫人如沐春风,“还要装作不认识吗?”
可她现在不觉得如沐春风。
反而满是心绪,满是那夜操场人群散尽,她鼓起勇气站到那个几分钟前站在台上万丈光芒的少年面前,少年咬着烟噙笑指着边儿上的乔衡说你啊巧了,他问你能不能给个电话。
医院走廊里医护病患家属各自都行色匆匆,不时有人投来目光,也是很快又撤去。
“没有,”这是公共场合,薛思婉没敢摘墨镜,只是干笑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好巧。”
“是啊,很巧。”乔衡上下打量过她,温声问,“身体不舒服?”
薛思婉摇摇头:“是我经纪人,在打吊针。你呢……”
她反问完就后悔了。对方胸前的工牌明明白白写着,心外主治,乔衡。
乔衡顺着她的眼神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工作牌,不疾不徐:“我在这边工作。”
“嗯。”薛思婉点点头。
在宜大的时候乔衡就是医学院的,现在做本行。不像她读的中国近现代史,现在做了演员,转行转得做梦也想不到。
她应完这声,气氛停滞了两三秒。
倒给她想到了结束这段寒暄的由头:“在这边工作应该很忙的吧,你先上班,我就不打扰你了。”
薛思婉说完就抬步往前走。
“哎,思婉。”
“小薛。”
刚走出一步,就听见两道不同的男声相继喊她。
手腕还被禁锢住,薛思婉低头,就看见自己手腕正被乔衡抓着,而另一位喊她的人,是刚刚被她送出去的苏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