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仪贞觉得他莫名其妙,问他:
“正好没事,就过来看看我的闺房?”
叶濯又是一顿。
他没想到自己刚才心绪杂乱,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
下面的人说,小团子在荣家住的院子即使被修缮了,也依旧破败,一应家具,还不如寻常富户家的小姐。
小丫头年虽小,正是喜爱奢华之物的时候。
既然她自己争不来,那他就过来看看都缺些什么,以后慢慢找借口,一点点帮她置办上就是了。
“……有……有事。”
来之前他没想那么多。
此时第一次进入女子闺房,还是以这种从窗户外翻进来的方式。
鼻尖嗅到的都是荣仪贞身上的脂粉香,她的妆台和妆奁就那么摆在窗边,让人看一眼,就能想象到她对镜梳妆的样子。
叶濯深吸口气,强迫自己不许到处乱看。
从衣间拿出那封密信递给荣仪贞。
“今日的确有事来找二小姐,你托我查的那个图样有消息了。”
“说与肃王有关也有,说无关也无。”叶濯表情犹豫,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措辞。
荣仪贞正色,接过密信,素手从信封中拿出一叠写得密密麻麻的宣纸。
正是叶濯的人找寻线索的经过。
荣仪贞一张张读起来,那上面赫然写着,他们顺着摸到的线索,一点点找到北边。
在舅母娘家驻守的桃晚城中,找到一支隐秘的部队。
而那幅图样,正是这支部队的徽识。
荣仪贞心头一颤,捏着纸张的指尖被刺到似的痛。
她想起那天,舅母浑身是血躺在她的怀里,一只手被刺客活生生削去四根手指。
她用没了手指的手掌替她擦眼泪,告诉她:
“湉湉别哭,要勇敢,舅母在天上也会保护你。”
想起不肯跪降,将自己插进长枪中站着死去的表兄。
想起舅舅一双腿几乎被砍烂,只能爬着去找舅母,在地上拖出长长血迹,却还是在半路咽了气。
他到死,都没能再摸到舅母的衣角。
如果这一切都是秦家做的……
荣仪贞闭了闭眼,堂内冷风穿过,激得她几乎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