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盖天下,再造唐室”这几个鎏金大字虽已剥落不堪,但子仪牌楼依旧顶天立地,气势恢宏,彰显出后人们对英雄郭子仪的崇敬。
英雄值得人们崇敬,但其作用绝非仅止于此,他的精神永恒,依旧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热血之士。
正午时分,无风,多云,云压得很低,气氛显得有些异样。
子仪牌楼之上立着两人,两人各据一边,相距不过六丈。
其中一人蒙着面,身着黑色劲装,手中紧紧握着一柄长剑,剑长且细。
另一人身着灰色束装,肩挎长弓,背上背着一壶黑色长箭,双手抱胸而立,眼神犀利地紧盯着对面的黑衣人,仿若翱翔高空的雄鹰骤然发现了猎物。
两人从辰时一直待到午时,未发一言,也未出手,似乎都在等待对方率先出招。
围观的人群仰头望着牌楼上的两人,里三层外三层,挤得水泄不通。
昔日用以彰显英雄丰功伟绩的牌楼,如今却成了人们看戏的场所,但愿人们在看戏之时切勿忘却英雄们的所作所为。
张冲灵并非英雄,也不是来看戏的。此时,他和萧飞浪正挤在人群当中。他们原本应当与诸葛小甜一同前来,可等了一夜仍不见诸葛小甜归来,于是便先来了。
张冲灵一眼就认出了黑衣人,正是“青锋剑”宋鸿影,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前询问究竟,可最终还是忍住了,他更想知晓那个灰衣人“神箭张”究竟是不是“弓长灭魂箭”的主人。
萧飞浪盯着“神箭张”,眼睛一眨不眨,他脸上的表情极为复杂,心中既喜又惊。喜的是此人正是自己的师傅,惊的是师傅为何要与黑衣人决斗?可他不敢去相认这个师傅,因为他担心师傅就是那个“弓长灭魂箭”的主人,倘若真是如此,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天气闷热,好戏却迟迟未开场,人群中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这两个人是不是雕像?”
“不是!”
“他们是不是来决斗的?”
“是!”
“既然不是雕像,又是来决斗的,为何还不动手?”
“不知道!不过我建议你最好去问问他们本人,或许他们会告诉你缘由。”
“我才不去呢!听说那个男的箭法极高,从不放空箭!”
“那个女的也不弱,死在她剑下的男人可不少!”
“听说她专杀男人,而且是负心的男人!”
“没错!所以你可得小心了,别趁老婆不在就到处沾花惹草。”
“去你的!我老婆也来了,她喜欢看热闹,听说有人要决斗,她比我还积极。”
“喜欢看热闹的娘们最容易红杏出墙,那你更得小心了。”
“滚滚滚,你以为我老婆跟那个女的一样,不顾自家男人的阻拦说走就走?要是她真是那样的女人,哼!今日要决斗的人就是我。”
“我听说那个男的先给那个女的戴了绿帽子,然后女的很伤心就离开了他,好像还不解气,接着就专杀负心汉了。”
“实际上那个男的已经回心转意了,既然如此,我觉得那个女的还是原谅他为好!”
“唉!这爱情可不似做买卖,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喜欢就要,不喜欢就不要?人家这女人那叫用情专一,你懂不懂?”
“不懂,要是懂的话,就不会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句千古绝叹了……”
这两个说话的人就挤在张冲灵身旁,他们的对话虽说无聊,却暗藏着一个张冲灵不知的秘密:宋鸿影和“神箭张”之间似乎有着某种特殊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