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做账房先生。她算账极好,又快又稳,加上家庭原因,为人严厉,还会一些弓马骑射,谁也欺负不到她身上。还因为她的印象,不好女孩子读书出来后都去做账房先生,或者自己家开店铺。
但是,就有京城的账房先生圈子里的人提出来,说女子不应该做账房先生。”
胤禛:“……只是因为她是一名‘女子’?”
“对,就只是因为她是一名‘女子’。”
胤禛皱眉。
在他的认知里,“男尊女卑”天经地义。但这不包括女子不能出门做工,就因为她是一名女子。
堂堂正正地做事赚银子,哪里不对?
店家聘请账房先生,那当然要先看人品和做账高明与否,难不成先看你是男是女?
“荒唐!”胤禛眉眼凌厉。
保康失笑:“这不是荒唐。这是因为,八旗学院出来的女子自己做账房先生,挤压了他们的求职机会。”
“更因为学院里教授出来的做账手法更透明,将他们之前的那些小道道打得无所遁形。他们自然要报复。”
胤禛呆愣。
过了好一会儿,才不甘心地回了一句:“……胤禛明白了。”
在他的眼里,不管是谁,不分男女,都是大清子民,都在勤勤恳恳地做事,养家,纳税。可是在原来的账房先生眼里,这些女子,不光拿走原本属于他们的职位和薪水,还破坏他们的名声,他们如何能忍?
保康发现他明白了,心生小小的感叹:“万事万物,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比如我们开作坊,大力生产玻璃。
不光是吸收很多无业之人来做工,好的一方面。还引来意大利佛罗伦萨的抗议,引来很多打铁、木工们的抗议。不好的一方面。”
胤禛试着推理:“因为用玻璃器具的人多了,用铁器和木器的人就少了?平时那些走街串巷的补锅补碗匠人的收入也少了。”
“对。”
“佛罗伦萨那边,本来一家垄断玻璃技艺,路易十四国王研究出来后也是作为贵族专用,价格奇贵。我们大量生产,还开放给老百姓使用,价格实惠,他们的利润低了,就和我们抗议。”
“对。”
“……那,那些补锅补碗匠人,可以去作坊做工吗?那些木匠和铁匠也是。如果他们的技艺不是非常好,可以不必死守原来的活计。”
“当然可以。但,这里有一个阵痛。他们习惯原来的活计,你要他们去做另外一个,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活计,一般人都会拒绝。不是老话说‘做熟不做生’?更何况,这是抢走他们原有活计的‘生’?”
“……胤禛明白了,保康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