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次。"沈昭轻抚梅树粗糙的树皮,"也是最后一次。玉镯的力量即将耗尽。"
夜风拂过,梅树沙沙作响,仿佛在回应她的低语。裴砚之突然单膝跪地,一如千年前在紫宸殿上宣誓效忠时的姿态:"臣裴砚之,愿再效犬马之劳。"
沈昭静静看着他,眼中情绪复杂:"起来吧,这已经不是大周了。"她顿了顿,"不过,我确实需要你的帮助。"
裴砚之起身,军装上的金属扣在月光下闪闪发亮:"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没那么严重。"沈昭嘴角微扬,"首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别说是巧合。"
裴砚之深吸一口气:"我。。。没有经历千年轮回。那夜宫变,我本该死在大火中,却被一道金光所救。再醒来已是2010年,这具身体的记忆与我原本的记忆融合了。"他摸了摸胸前的玉佩,"它似乎有某种力量,让我跨越时空来到了这个时代。"
沈昭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所以你是。。。完整保留了前世记忆的转世?"
"可以这么理解。"裴砚之点头,"我这三年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直到今天开学典礼。。。"
远处传来钟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沈昭望向声源处,那是清华园的标志性建筑——大钟。"时间不早了,"她转身欲走,"明天下午三点,文博楼宋代特展见。"
"等等。"裴砚之叫住她,"周明远教授。。。他似乎对你很感兴趣。"
沈昭头也不回:"我知道。他在查《女帝临朝图》。"
裴砚之瞳孔骤缩:"那幅画不是已经——"
"失传了?"沈昭轻笑,"看来周教授比我们想象的知道得更多。"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梅林深处。裴砚之站在原地,胸前的玉佩突然变得滚烫。他低头看去,只见玉上龙纹的眼睛微微发亮,仿佛在警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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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博楼顶层,周明远正在特展区检查明天要展出的文物。他停在一个玻璃展柜前,柜中是一幅刚刚修复完成的古画残卷——《熙春园雅集图》。
画中描绘的是北宋年间一群文人在皇家园林中吟诗作画的场景。周明远的目光落在画面一角——那里有个模糊的女子侧影,因年代久远已看不清面容,但姿态气度与《女帝临朝图》中的沈知白极为相似。
"找到线索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周明远回头,看到阴影处走出一个佝偻老者,正是刚才弹琴的李松雪。
"李老。"周明远恭敬地行礼,"您怎么来了?"
李松雪拄着拐杖走近展柜,枯瘦的手指隔着玻璃轻抚画中女子:"千年了。。。她终于回来了。"
周明远呼吸急促起来:"您确定就是她?"
"那丫头听出了《广陵散》的错误,除了她,这世上没人知道孤鸿号外野才是正本。"李松雪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更何况,她身边还跟着那个侍卫。"
"裴砚之?"周明远惊讶道,"他是女帝的侍卫?"
李松雪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大小的玉片:"明天把这个混在展品中。若她真是沈知白,必会有所反应。"
周明远接过玉片,只见上面刻着繁复的符文,在灯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这是。。。?"
"能验明正身的法器。"李松雪转身走向电梯,"记住,别打草惊蛇。那位女帝陛下。。。可比你想象的聪明得多。"
电梯门关闭前,老人最后看了一眼《熙春园雅集图》,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