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里的霉味突然被血腥气冲散。
孙小朵盯着滚向凹槽的灵核,后槽牙咬得咯咯响——她想起方才在石龛前看到的青袍男人,想起老板咽气前抓着她手腕的手有多凉,原来那半句没说完的"是。。。。。。",是"是钥匙"。
叛军首领的尖刺擦着她耳侧划过,带起一缕碎发。
他弯腰的动作比猴儿还利索,指尖刚触到灵核,孙小朵的金箍棒已经砸向他后颈。
可那厮像条滑不溜秋的鳝鱼,就地一滚,灵核"咔嗒"嵌进石壁凹槽的瞬间,他胸口的血色图腾突然暴涨,像团活过来的火焰。
"小丫头片子,你以为老子大费周章抓那俩崽子是为了吓唬人?"叛军首领直起腰,脸上的剑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黑红的血珠顺着下巴滴在青石板上,"萧逸的玉佩是玄铁精铸,韦阳的符袋里装着千年桃枝——这俩玩意儿凑一块儿,才是解开灵核封印的引子!"
孙小朵的心跳漏了半拍。
她分明看见方才叛军首领手里的黑雾里,萧逸的玉佩正泛着幽光,韦阳的符袋上还沾着草屑——原来从他们跟着玄峥进地道开始,就掉进了这老匹夫的局。
"现在,该让你们看看玄冥血脉真正的力量了!"叛军首领狂笑,指尖猛地插入胸口图腾。
灵核突然从石壁里"咻"地窜出,像颗蓝色流星扎进他心口。
地道里的符咒瞬间熄灭,霉味被浓重的魔气取代,孙小朵的呼吸一滞,喉间像塞了团烧红的炭。
"咳!"她踉跄着后退,金箍棒在地上划出火星。
叛军首领的身影开始扭曲,皮肤下浮起青黑色的纹路,眼白完全变成了漆黑,连声音都带着回音:"妖界王座?
笑话!
等我吸收了这灵核,整个六界都得给老子——"
"住口!"
炸雷般的断喝从地道口传来。
孙小朵转头,看见妖界少主玄峥正扶着石壁喘气,剑尖上的血还在往下滴。
他平时总束得整整齐齐的长发散了一半,左袖被撕开道口子,露出的手臂上有几道深可见骨的抓痕——看来方才在前院守着的他,到底还是跟叛军余党拼了个两败俱伤。
可下一秒,孙小朵的瞳孔骤缩。
玄峥另一只手握着枚符印,和灵核一样泛着幽蓝的光,连纹路都如出一辙。
他的声音不再是平时的清冷,带着几分压抑的颤抖:"你以为玄冥血脉只剩你一脉?
当年玄冥族长为护灵核被你父亲所杀,是我母亲将我藏在妖界,用妖王的精血掩盖了血脉!"
叛军首领的动作顿住了。
他盯着玄峥手里的符印,脸上的笑意慢慢裂开:"不可能。。。。。。当年我父亲明明屠了整个玄冥族!"
"所以你父亲才是真正的蠢货。"玄峥一步一步逼近,符印在掌心发烫,"他以为斩草除根就能得到灵核,却不知道玄冥族长早把血脉封印在刚出生的婴儿体内——而那个婴儿,现在就站在你面前。"
地道里安静得能听见灵核的嗡鸣。
孙小朵盯着玄峥紧绷的下颌线,突然想起之前在妖界议事厅,他总避开长老们看灵核的眼神;想起每次她要摸灵核时,他指尖都会不自觉地收紧——原来那些欲言又止,都是在等今天。
"小朵,退到祖师身后!"菩提祖师的声音从她头顶压下来。
老神仙不知何时结了道金光结界,把她护在身后,"这是玄冥血脉的对决,你贸然插手会被余波震碎灵识。"
"震碎就震碎呗!"孙小朵把金箍棒往地上一杵,"我老孙家的人可没躲在长辈身后的道理!"她冲玄峥挤了挤眼睛,"再说了,你俩打起来要是砸坏地道,我还得帮你们修墙呢——我爹当年砸凌霄殿,最后不也赔了三车琉璃瓦?"
玄峥的嘴角抽了抽,这是他今天第一次露出活人该有的表情。
可下一秒,叛军首领的攻击已经到了眼前——他的指甲变成了两尺长的骨刃,带起的风把孙小朵的发绳都扯断了。
"小心!"玄峥挥剑挡下,符印与灵核相撞的刹那,地道里爆发出刺目的蓝光。
孙小朵被气浪掀得撞在石壁上,额头磕出个包,却看见玄峥的脸色白得像张纸,额角的汗大颗大颗往下掉,连握剑的手都在发抖。
"你。。。。。。"她刚要开口,叛军首领的骨刃又扫过来。
这次菩提祖师出手了,他指尖掐诀,石壁上突然冒出无数金漆符咒,像活的锁链般缠向叛军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