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昀川的记忆在钓上来鱼以后戛然而止,第一次体会到了断片的感觉。不得不说,混烈酒的威力巨大。
打定主意,下次绝对不再喝这种农家自酿的葡萄酒。
陆昀川侧身伸出食指,从姜野的鼻梁上划过,从窗户缝隙里透过来的光打在他的食指上。
他用触觉感受着眼前人的轮廓。
这天不热,外加就这么凑活了一晚,姜野的脸、手背的温度都低于陆昀川掌心、指腹。
热传递能量从高的那一方转移到低的那一方。
陆昀川摸了摸姜野的睫毛,这双眼睛睁开的时候像是荆棘丛里的一堆火,热烈灼人。
闭上了,才看得清,眼尾下方有一个小小的痣,淡淡的,不打眼很容易略过。
“再摸下去,我就没办法装睡了。”
姜野睡得很晚,也不深。在陆昀川碰到一瞬间就醒了过来,碍于一些不可控的生理反应。
不想睁开眼让人难堪,自己尴尬。
就想着忍一会平息下去,只是人越是想装睡,五官触感就会更加敏锐。
再不出声,事情就更加没办法收场了。
他不想让陆昀川觉得自己和他谈朋友只是满脑子想这种事。
顺势起身抓起搭在身上的外套,搭在了膝盖上、两腿间。
等想起这件衣服昨天被陆昀川穿过,动作更加局促,不自然。
但是再换就刻意了。
都是男人,陆昀川未必不懂这一连串动作背后的深意,他只是垂眸,看着床单上的花纹,沉默不语。
“怎么样,头还疼吗?”
“还好。”陆昀川回答。是真的感觉还好,可能是因为喝酒之前吃了点东西,又或者村长自家酿的葡萄酒只是当时的后劲大。
总之比他之前宿醉起来要好受很多。
“哦对了,昨天你妈妈给你打了个电话,可能有急事,你要不现在给他回一个?”
“谁?”
陆昀川眼底的诧异太过明显,让姜野几乎恍惚以为自己昨天看错了,或是做了一个梦。
不过通话记录是清清楚楚,不会骗人的。
陆昀川不由得想许女士真是挑了一个好时机,或者应该把这叫做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吗?
“她……和你说了什么?”
陆昀川没有觉得血缘关系会神奇到二十多年不见,只听他讲话就会觉得熟悉。
所以没多紧张。
顶多是感叹巧合,顺道鄙视一下自己卑鄙又悲哀的灵魂。
“没有,她只让你给她回电话。”
“哦。”
“你上来睡一会,我去打个电话。”
陆昀川看着姜野眼底的青色,对着他道。
然后去了阳台上,姜野没有立马上床,他透过窗户看陆昀川。睡了一晚,裤子上多了些褶皱,但不影响他匀称的大长腿,甚至更显腰线。
他手腕搭在阳台那种土石墙上,一不小心就染上了一点灰,脏了。
不过心神可能更多的放在通话上,没有注意到。
距离有些远,就算不远,姜野也不会刻意去偷听别人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