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用来骗三岁的小海妖的。寂越甚至不愿意装作相信的模样,只是用那双深蓝色的眼眸平静地看着他。邵景回笑了,又凑近了些,吻上了海妖的额头。“晚安。”他其实是想吻上那唇的,只可惜他还是有些担心过于亲密的行为会导致情期再次被触发,于是,他留下的便只是一个温馨的晚安吻。“你……”寂越似乎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止了回去,“晚安。”等邵景回把门关上,寂越叹了口气,伸手抱住了自己的鱼尾。情期是什么时候,自己其实也说不上来。这又不是固定的。但亦是头一次,他开始期待这个日子。邵景回……他心中低低地念着对方的名字,鱼尾亦是在水波中缓缓地写出了这三个字。许是念叨地太多,另一边刚回到卧室的邵景回竟是打了一个喷嚏。“我不会洗冷水澡洗感冒吧?”邵景回皱了皱眉,坚决不相信自己的身体素质会这么差。“一定是小海妖在念叨我,不然不会这样的。”那个被自己从洗漱池里拿出来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好在洗漱池里面并没有水,否则自己的这个手机怕是要报废了。【亲亲,你干得真漂亮!】【真男人就是要会忍,你的福气还在后头。】邵景回:“……”这个破手机怎么就没报废呢?不然自己就暂时不用看见这讨厌的app了。邵景回没理他,径直上了床,抬头看着自己卧室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白色天花板。枕头间还遗留着寂越身上的独特香味,就像是那只海妖还在自己身边一边。脑海中浮现出那双深蓝色的眼眸,邵景回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他和寂越的进度因为那个吻而被迫加了直升火箭,“嗖”得一下就直接往另一个极端狂奔而去了。邵景回没有说这样不好的意思,就是觉得有些许奇怪。是太快了一些。其实快也没什么,邵景回又不是要按着恋爱进度表一步一步来的死脑筋,只是他在想寂越似乎还以为自己对他的喜欢不够纯粹。也还好今天自己没真的做什么,否则有着这一份隔阂就做爱,真的很奇怪。恋爱的进度无论是快还是慢,都得明白彼此是自己心中最纯粹的那一份喜欢才能做那种事情吧。邵景回在这件事上有些固执,但心理上明白并不代表生理上就会无动于衷。他被对方留下的气息弄得横竖睡不着,决定与一旁的app搭话。“小纸,寂越为什么这么叫你?”邵景回还是有点在意——毕竟寂越叫自己都是连名带姓地叫的,为什么对这个app如此亲昵?【那是因为我和他说可以这么叫我。】“切,真肉麻,寂越和你很熟吗?你就让他这么叫你。”“也就是寂越好脾气,不然谁会理你?”【……你够了。】app发觉自己真的不能和欲求不满的人说话,这口气真是冲啊。自己只是一个恋爱app,哪能说得过这个家伙?【早点睡吧,小心因为熬夜导致自己抽的血不达标。】邵景回:“……”也要自己睡得着吧?……事实上,这梦乡也的确难入,于是第二天,邵景回就顶着黑眼圈去医院了。看着那一双黑眼圈,邵景回的主治医生就开始叨叨了。“虽然你的伤主要是因为软组织损伤,与睡眠的关系可能不大,但是熬夜对身体的危害也很大啊……”这位医生主攻中医,毕竟手伤是个需要慢慢调理的活,西医看完以后总是要来中医这里瞧瞧的,调理了小半年,这位医生也算是位老熟人了,有些话说得也很直接。“哎,你火气也挺重的,”医生叹了口气,“二十几岁的人了有些事情自己处理一下吧?也不要一直憋着。”邵景回:“……”他下意识将目光看向一旁的寂越,那海妖似乎没听懂医生的话,很是认真地把对方的话记录下来。“总体上还是恢复得不错的,”最终,医生总结道,“不过该忌口的东西还是要忌口的,你不要吃海鲜,不然容易前功尽弃。”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旁记录着的寂越愣了一下,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不能吃海鲜?”“因为海鲜是发物,容易导致病情恶化,”医生的目光看向寂越,解释了一句,“你是他朋友?记得盯着他不要让他吃海鲜。”“虽然不能回去打职业了,但是也不要自暴自弃了,到时候疼也是你自己难受。”“好,谢谢,我记住了。”寂越认真地点了点头,像是一个认真听课的学生。邵景回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看着自家小海妖将每一处细节都记录下来。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便会对上那双无波无澜的双眼。想来是想到海鲜自助那天的事情了。“我去上个厕所,你们聊。”邵景回头一次生出了落荒而逃的想法,毕竟一个是医生,一个是男朋友,压迫感太强,还是得躲避一下。出了门,邵景回松了口气,他随意地绕到了医院的阳台边,静静地等待着。这是一间私人诊所,因为收费高且知道的人不多,所以正值清晨的诊所里面并没有很多病人。邵景回正打算玩一会儿手机,便听到了一阵窃窃私语。“最近我也看邵神的直播了,我看他的手应该恢复得不错,真是太好了。”“是啊,我甚至觉得他现在的状态都能重新回去比赛了,没有了他,他们队伍的状态真的是一落千丈,今年的比赛估计连前四都很难保住啊。”邵景回是知道这间诊所里面有两个女生是电竞迷,在来的第一天就问自己要过签名,自然也算是印象深刻。他听着这些话,心说自己状态好是这么明显的事情吗?不过他也没兴趣偷听别人说话,正欲离开,就听见了一道满是讥讽的声音。“不就是个会打游戏的吗?把他说得那么神。”那是一道男声,听上去挺年轻的,约莫二十来岁。“我要是未成年的时候就在玩那个游戏,玩到现在也肯定比他玩的好,真不明白你们捧着一个玩游戏的臭脚干什么。”“就打打游戏还能赚那么多钱,呵,文盲赚得钱还真多。”“你!”有一个女生的声音里面有些气恼,似乎是要和那人吵起来一般。却是被另一个女生拉住了。“算了,和一个酸鸡计较什么?”“你说谁酸鸡?”那男性显然不太愿意接受这个说法,声音中带着些破防,他的语调又高了些,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你说谁酸鸡?”邵景回听不下去了,他慢悠悠地从墙角绕处。“谁破防谁是酸鸡,”他轻轻甩了一下自己的手,语气比起那人来说简直是平静地不像话,“你是医院里的医生?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喧哗?”“邵神,他是新来的实习生。”邵景回又不明白了,他身后的两个女生都在这里工作几年了,这个实习生为什么会在她们面前这么嚣张?不懂。“我又不在这里工作,”那男的冷笑着,语气不屑,“只是个实习而已,我就是来随便看看,反正我都已经保研了,以后毕业和我老师去三甲医院,谁稀罕这一份破工作?”“我可是光荣的医生,以后是吃一辈子的铁饭碗,可不像某些人只能打打游戏,吃点青春饭,等老了以后就只能吃老本。”邵景回轻笑了一声,这种言论他听得很多,要是一一放在心上那还真得被气死。而那身后的两个医生却是很生气,和邵景回说他实习的时候就开始偷懒,让他记录个病例都觉得是自己屈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