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的妻子受不了打击,葬礼后发疯,每日用指甲撕扯头皮,嘴里喃喃念着听不懂的咒语,最后被活活锁进阁楼,没人再提她的名字。
镇长自己也封闭了。
他整日整夜坐在壁炉前,怀里抱着孩子生前留下的破木马,蜡黄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像具腐尸。
直到某天,一位游方医生找上门。
那是个面色灰败,眼神涣散的异乡人,带着一股腐朽气味。他留给镇长一份古老的偏方。
没有人知道他们交谈了什么。
只知道第二天,镇长脸色苍白,眼神阴冷地走进教堂,像个脱胎换骨的人。
他犹豫过。那偏方太过骇人。
但梦境日日折磨他。
每个夜晚,他都梦见孩子的尸体缓缓爬回床前,血肉模糊的脸贴着他的额头,发出浑浊沙哑的声音:
“爸爸……救救我……”
他醒来时常常满手鲜血,不知是梦魇还是现实。
他终于决定去找神父。
那天下雨。教堂空无一人,冷得像坟墓。
镇长站在告解室前,披着黑斗篷,声音低沉发哑:
“神父,我找到了方法。能让我再拥有一个孩子。”
神父起初不解。
当他听懂那含义后,脸色铁青,低声说:“主说,不可杀人。不可与黑暗为伍。你的孩子已安息于主怀。”
“死亡是终结,也是开始。我们不能——”
“不能什么?”镇长嘴角扯出僵硬的笑,“神父,我以为你会懂的。”
那双眼睛黑得像洞,没有光,没有灵魂。
数日后,神父在教堂后花园被发现。
葡萄藤与腐草中,他的尸体悬挂于树。
青紫的脸,眼球暴突,嘴角残留着撕裂的血痕。
镇长站在尸体下,表情冷漠,却在镇民面前哭得痛彻心扉。
“他背叛了主。”
没人怀疑他。
克拉维纳镇开始腐烂。
镇长走街串巷宣讲神谕。
“神父的死,是因为他拒绝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