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远这样藏着心事又自作主张,什么事都不跟他商量。
每次想到这一点心里的怒就一节一节攀升,可看着她因为流血过多而脆弱的脸,心里又止不住抽疼起来。
这两天他脑海中一直回想她吊在仓库,浑身是血的样子。
他忘不掉接住她时浑身在颤抖,忘不掉她昏迷中也呼痛的神情,更忘不掉她后背纵横交错,血肉模糊的伤痕。
那一刻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狠狠踹了褚宛十几下。
要不是江楼和陆沥川后面赶来拉着,他真的想把她踹到死为止。
怎么敢的?
就算跟褚柚大学分手闹得难看,就算再怨恨她,最多也是嘴巴上不饶人,行动上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
还没离婚就敢这么对她,真当他俞堰是死的不成?
看他神思外游,似乎想到什么恼火的事,褚柚难堪地辩解,“我当时……不知道我们的婚姻会过成这样。”
她那个时候太天真也太自负。
以为这世上有人跟自己一样一成不变地等着。
却忘了感情的事不是只有勇气就可以得到。
“那你为什么什么都不愿意说?”
俞堰恨不得把她的心剖出来看看,神情冷酷嘲弄,“大学时你真的是因为钱才跟我分手的吗?你明明是褚家的养女,在褚宛手上过的艰难,柳宏图和褚锐的事也是你推波助澜,你为什么都不说?”
“你心事藏着的事,你想要做的事,从来没有想过找我分担。”
“所以,我们的婚姻为什么不会过成这样?”
是啊,她好像错得离谱。
褚柚觉得喉咙里似乎也有了血腥味,不知道是被他说破了一些事,还是他的语气太过悲凉,让她一瞬间心被刺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你为什么可以坦然地伤害我,却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
俞堰的语气愤怒又沧桑,紧握着手机的右手青筋毕现,虎口处的血液被挤压得红彤彤一片。
褚柚干涩地张嘴,却感觉嘴角有什么流了下来。
仍然艰涩地问他,“所以,这就是你爱上许意的理由?”
他究竟知不知道,她有多难才嫁给他,她有多难才走向了曾经的光。
结婚后她不想把褚家的糟心事带给他,更不想因为婚姻把他牵扯到万劫不复,不管褚宛怎么逼迫,都表现得夫妻不睦,不让他有一点被褚氏盯上的机会。
她处于弱势,不管是大学还是现在,都是尽了最大的能力保护他。
可是因为这份沉默他就爱上了别人?
她以后再也没有力气追逐光了,更不敢再助长自己的贪心。
那种再次被丢弃的滋味,她再不能承受第二次了。
可能是她现在的样子有些可怕,俞堰变了脸色,抽了几张纸按住她嘴角的血迹,“是我的错,你不要再说话了!”
心中忍不住懊悔,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逼她说这些。
拨开她散乱在脸上的长发,他语气温和下来,“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褚柚别过脸,“你走吧,我会找护工过来的。”
走得远远的,最好此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