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登太太对自己的手艺很自信,极力推荐。
李暮里把手绢包裹的咖啡渣放到威登太太面前,拿起饼干咬第一口,眼眶里的水雾蒙上来。
“是不是和末世前的点心味道一样?”
威登太太的语气里有变软的关切和怜悯,像化开的黄油。
“一样。”李暮里的泪意剎不住。
“我对小饼干的事感到遗憾。很多时候,我们都知道人类利益高于一切,虽然错误仍然正确。受到庇佑存活下来的我们,没有资格去指责他们当时所做的决定。”威登太太坐到李暮里身边轻拍他的肩膀。
昏沉沉的威登先生缩在沙发里闭着眼,“人们受其利而活,必要承其害。那个女孩也好,人类基因改造也好,妄加评判,不如赶紧去找应对之策。”说完又好像睡着了。
威登太太给李暮里递上一块天堂凤蝶纹样锦天丝提花手绢:“不用憋着,失去他们,我们都很难过。”
李暮里用手帕擦擦脸,没有掀开眼上的纱布。
威登先生打鼾,威登夫人嫌弃地看了一眼,拉着李暮里到衣帽间,拉开盛放珠宝的柜子。
“打扮像样了些,但出门怎么能不戴首饰,”威登太太拿出一对黑欧泊耳饰在李暮里耳朵上比划,“你今日的打扮厚重,就用这对,我给你改成夹在耳朵上的款式。”
李暮里看她打开工具盒,三两下搞定,夹在耳朵上有微痛感。
“好了,很漂亮。珠宝繁重,戴些轻巧的耳饰或者戒指,不要轻了身份。”
威登太太在教他融入S区。
“手也太糙了,少干力气活能养回来,在你去拜访下一家之前,我先帮你修修指甲。”
李暮里扣扣手上的角质层,把一双手交给威登太太。
威登先生在客厅打鼾,李暮里和威登太太坐在餐厅里捣鼓指甲。
虽然威登太太声称贴甲片只是为了修正指甲形状,但李暮里觉得她更想在自己指甲上完成一副艺术品。
威登太太拿出画油画的心思在指甲盖上描出兰花草和橘红色太阳,一双手从日出到日落,红日下的兰花草从开花到凋落,细致极了。
李暮里忍不住打哈欠,在威登夫妻的宅子里待了五个小时,直到威登太太放过李暮里的穿着打扮。
“谢谢夫人。”
威登夫人左看右看都满意,把饼干都打包了让他带回去给同伴尝尝:“我不喜欢孩子,也不喜欢年轻人,但如果他们都很乖巧,我很开心见到他们。”
李暮里听出来威登太太其实很喜欢孩子。
“改天我们一起登门道谢,再送些回礼。”李暮里站在门口告别。
“好的,一定要提前通知我,人多的话我需要时间准备吃的。一定要尽快通知我。”
李暮里挥手告别,威登先生把夫人喊回暖和的室内。
李暮里把耳夹摘下来,揉揉红痛的耳垂。
三人捧着曲奇饼干一边吃一边笑他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