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事,来日一定与二叔共饮。”
殷恪回到自己的小院,踩掉两只靴子上榻,一边随意拨动琴弦,一边梳理思绪。
司马家的四位皇子,他一直更欣赏大皇子司马勤,母妃只是一名普通宫女,不像二皇子,母族是位高权重的洛州蒋氏,一直游刃有余,所做的一切都为了瞄准储君之位。
司马勤品性善良,爱好交友,对谁都和颜悦色,特别是对待朝中那些寒门出身的文人,像林学士,从来以礼相待。
但在大皇子十五岁时,二皇子党设计让他讨了皇帝嫌,自请镇守边关,这一走便是十年,打了几次胜仗,在民间的威望反而更高。
最近大皇子多次上书陛下,想要回到京城,侍奉在皇帝和太后身侧,二皇子自然希望他永远回不了京城,在边关打了再多胜仗,也只是个将才,不及他盛京慢慢笼络人心。
殷恪在百姓间的名声很好,深得皇帝信任,由他来写这篇策论,有很大的可能,能够阻止大皇子回京。
殷恪想到他从二皇子处离开,便去了找了族叔殷鞘,希望从他那儿入手,看看这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那殷鞘却一派趾高气扬,说若是他殷公子真这么正义凛然,只管去向皇帝揭发,他就在那儿等着。
他那时候才知道,也许从一开始,便是一个局。二皇子和殷鞘早有勾结,提议去宜康城,揭露殷鞘逼良为娼,最终,都是为了逼他写那篇策论……
看他爹的态度,也许,也许他爹殷凛也知道这件事情,却放任他一脚踩进陷阱之中,殷恪心惊肉跳,手下失了轻重,竟然拨断了一根琴弦。
就算他聪明绝世,也算不出,人心竟然黑暗至此。
他的手指也被划了道血痕,他看着鲜血流出,恍惚怔仲之中,有一女子推开房门,着急地唤了他几声,将他的手指放进口中含住,吮掉血珠。
殷恪回神,迅速收回自己的手,“若菱,你怎么来了?”
云若菱打了盆水,为他净手,擦拭干净后为他涂药,边柔声说:“我上午与姜娘子出门赏梅,听说了宜康城的事,一直担忧到现在,一听说了回府,便想来看看你。恪哥哥,一切都好吧?”
殷恪看着她,垂着眉眼,动作轻柔地为自己的手指上药,他想自己如今真的很需要倾诉,他觉得太难过了,无异于精神上的凌迟。
于是他大概说了发生了什么事,略过二皇子和殷家有可能在进行着的勾当,只说他们在宜康城发现殷家犯事,二皇子要挟他写一篇策论。
“大殿下有赤子之心,我从小便仰慕他,实在不忍依照二殿下所言,用一篇策论阻止他回京。”
云若菱十分惊讶,殷恪竟然会跟她说这些话,她原本只是应当出现在这里,表达对他的关心,没想到,竟有意外之喜。
更知道自己如果这次回答得当,让殷恪在难过的时候感到心中慰籍,那么他们的关系一定会前进一大步。
她忍住激动,仔细想着殷恪往日言行,他并不是那等迂腐之人,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