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吗?”
“不好吃。”殷恪冷酷地说,随便嚼了几下。他已经坐直了身子,表示自己决计不会再吃第二口。
“哥哥,我娘说,除夕是合家团圆的日子,吃了年饼,就会把过去一年所有烦恼的事情都忘记,来年的日子呀,都会甜甜的。”也许夜晚的露水重,姜萤萤的睫毛湿漉漉的,好像一只哀求的狗狗,她目光恳求,声音低下去,“我做了好久的,手都拍痛了,哥哥你就再吃一口吧。”
殷恪深吸气,就着她的手再吃一口。
“再来一口?”
“不要。”
“哥哥你是天上地下最英俊最善良最美好的男子,怎么忍心让我伤心呢……”
殷恪被她挤得几乎掉下凉亭,叹气伸手:“给我。”
一口接一口,把丑丑的年饼全吃完了。
姜萤萤太得瑟了,所以殷恪不想承认,他整夜没吃什么,腹中早就饥肠辘辘,又不好找旁人要东西吃。
幸好有这饼。
正月初二,姜萤萤总觉得年前那几天殷恪的心情不好,本想去殷府看看他,临出门被三哥姜耘叫住。
“我和齐二郎他们约了,去江边冰钓,你去不去?”
以往这姜耘和狐朋狗友在一起,用娘亲的话来说,光是吃喝玩乐,没有半分长进,关键是他们吃的玩的,在姜萤萤看来一点新意都没有,所以她一向觉得三哥幼稚,不想跟他玩。
江边冰钓,倒是有点意思。
“去!”
姜耘勾住妹妹的肩膀,鬼鬼祟祟:“跟你商量个事儿呗,你不是得了几千两的压岁钱吗?你看你一届孩童,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不如借给哥哥,日后连本带利还你。”
两人已经登上马车,姜萤萤眼睛一眯,心下了然:“可以啊,今日三哥哥带我玩得尽兴,我就把银子借给你。”
“没问题,保证小姑奶奶您满意。”
在姜耘看来,是他一直不愿意带姜萤萤玩,同龄公子们没有谁带着自家小妹妹的,所以他一直庆幸她缠的是殷恪。
为了她手里的银子,才勉为其难。
两人各自打着小算盘,明面上倒是一片兄友妹恭。
正月十五,殷府仍有很多前来拜访的人,这几日殷凛进宫审批今年的国库预算开支,负责接待的任务自然落到殷恪头上。
才送走锦州来的殷氏族人,又被秦夫人叫去说了一会儿话,殷恪回到房中,连晚饭也不吃,抚起了古琴。
夜里,松烟端来一盘精致的糕点,敲了敲房门,里头只传出沉郁悲怆的琴声。
松烟心里嘀咕,公子从前,人前开朗健谈,独自一人时,却不爱说话、时常板着脸,思虑甚重的模样,最近这段时间,或许是因为除夕那件事,他表面上一切如常,私下里却近乎郁郁寡欢了。
他叹了口气,心道还好姜小娘子最近不来了,让公子多了些安静独处的时间。
一曲毕,公子才打开房门,依旧是一张臭脸。
“公子,这是族人带来的云香阁的糕点,你没吃晚饭呢,吃些糕点垫垫肚子吧。”
殷恪看了那盘糕点许久,道:“送去姜府吧。”
“公子,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