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呢?”文宁问。
“认识你之前,”青禾如实说,“纪念二十岁。”
文宁沉默地看了一会儿,试着用法语把这段字符串联起来,柔声说:“lalibertééternelle。”
「lalibertééternelle」
——永远的自由。
青禾揉揉这人的手指,在她掌心里摸着,好似消停不下来。
“生日那天看了一部电影,然后晚上就做了这个纹身,比较冲动,第二天后悔都来不及了。”她眉眼微弯,稍稍抬起右臂,“不过还是挺好看的,再过几天又不后悔了。”
文宁反过来捉住她的手,不让乱动,“什么电影?”
“《海上钢琴师》。”青禾说。
“我以前也看过,”文宁回道,“应该读大学的时候,当时比你大一点。”
“很出名的电影。”
“嗯。”
“你跟谁一起看的?”青禾蓦地问道。
“我自己。”文宁说。
她莞尔,“我也是。半夜在宿舍里,蒙着被子一个人戴着耳机看,熬到两三点才睡觉。”
两人开始闲聊,说着一些没头没尾的话。
她俩之前从来不会谈及这些,没必要,亦不重要,平时的言语交流很少,更多时候都是在亲密当中度过,谁都没想过要越过横亘在中间的那条线,进入对方的圈子。眼下终于有所不同,不经意的几句话,无形之中打破了原有的束缚。
夜黑之后关上房门,只摁亮一盏筒灯,相互搂抱着纯聊天,这样的行径未免太陌生了,柔软而亲密,好似在真真正正地谈感情,她俩就像是恋人,情人。
青禾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提到这些,跟文宁讲起无趣的往事,她也有点乱,摸不准自个儿的心思。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对方,无端端怔神片刻,大抵是有所触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文宁的脸。
文宁没动,眼皮子半合,安静地望着她。
灯光映在青禾眼眸里,将角落里的隐秘都照亮,让藏在深处的东西都无处遁形。
楼下的街道依然喧闹,人声时起时落,外面的光鲜灿烂衬得房间里更加昏沉朦胧。她俩方才还在一言一语地聊着,现在都无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