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大家闺秀,一年也难得能出门几次,这样的生活,实在是生平仅见。
“云小姐,果然是你。”方豹惊喜地叫了出来:“你怎么会来这里?”
云霓笑着站了起来,她正想说什么,看看了方豹的老娘。老人家识情知趣,借口去拾柴火走了出去。
“我来,一方面是想看看你生活得怎么样。清野城一别,又是数月不见。我一个人在家闷得慌,就出来走走。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地方好去,听说你退伍了,就找人打听了你的住址,然后就找了过来。”
方豹咧着嘴傻笑:“我生活得很好。别看我就是一老百姓,现在咱可是有钱,有地,有身份,连县太爷看见我,都得给几分面子。”
说着,他从袋中拿出一枚金质勋章来:“七品以下,见官不拜,管用得很呢。”
云霓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俏颜如花,看得方豹也是一阵心动。
回到苍天城后,她已好久没这样笑过了。
勇敢的战士,朴实的农民,就这样在方豹的身上,完美而融洽地体现出来了。
方豹憨厚道:“云小姐,我是粗人。你说你来找我是想看我,我信。不过我猜,除此之外你应该还另有原因吧?”
云霓沉默了。
她低着头想了一会,才说:
“豹子,陪我出去走走好吗?我突然很想看看,民间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顺便,我也想听你说说关于佑字营和浅水清的事。我知道,你虽然人不在军中,但是和你哥还是常有联络的。”
方豹一呆:“你不知道关于他的消息吗?”
云霓悠悠道:“回到苍天城后,我就被关在家中出不来。所有关于他的消息,我一点都不知道……没人有敢告诉我。豹子,跟我讲讲好吗?除了你,我已无人可问了。”
看着方豹,云霓的眼中滴落几点泪花:“我是偷跑出来的,在我大哥告诉我唯一一个关于他的消息之后……我二叔死了,是被他杀死的。”
……
田野里,麦穗如浪,翻滚人们心中的希望。
云霓坐在方豹的身边,听他讲关于佑字营和浅水清的故事。
当她听到关于富贵兵团的传奇时,她哑然失笑,那的确是只有浅水清能做出来的事。
当她听到清剿草原马匪时,则心颤不已,为当地百姓能保一方平安而高兴,也为马匪们的悲惨待遇而叹息。
当她听到葬风坡之败时,她花容惨淡,容颜无光,听到红土岗大胜,云风寒自尽,她最终落寞无言,独自流泪。
“云小姐,我是个粗人。云风寒虽然是自杀的,不过我们当兵的不搞那套虚的。说他是浅哥儿杀的,其实也没说错。我们粗人,说话不懂饶弯子,只知道直来直去。该认的我们可以认,但这该解释的,也还是得解释。有几句话或许不中听,但我还是得说,请你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