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暻自嘲,
“现在关心这个,是不是太晚了?
好不好的,没有爹妈,这十八年人家也过来了,是苦是乐,人家没占我们家一点儿便宜。”
是的,钱暻知道他妈说那些话的根源,就是嫌贫爱富,势利眼,还有重男轻女。
他妈一直觉得那些亲戚朋友的,都是有所图谋,就像刚才,病房里好几个人,她就能看都不看的脱口而出那种话,她认为靠近他们的人,就没有真心的。
之前,说到妹妹的时候,她跟他爸也嘟囔过,
“这孩子不知道在什么环境长大的,也不知道长没长歪,找回来了有什么用啊,也不嫌丢人。”
结果他爸当时就举起了大巴掌,
“你再敢说这种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那以后才有所收敛。
奶奶一直就看不上她,跟她的这个性格也有关系,奶奶一直觉得,人可以没有文化,但是不能没有眼界,不能没有格局,尤其是凡事不能只看到眼前这一亩三分地。
这么想想,其实妹妹回来,还真就不一定是不是好事。
虽然他这个当儿子的不好说,但是他了解他妈,现在也看出了点满满的性子,他丝毫不觉得这两个人是能和平共处的。
才一会儿,他就觉得心累了,
“妈,你要是真的不欢迎她,那干脆就别相认,免得给了人家希望,结果再失望。
救命之恩,回头我从别的地方报答。
要是想认,就有个想认的态度,就妈这样,要是我,我也不想回来。”
钱父轻声呵斥,
“你胡说什么?这么多年我日思夜想的,好不容易找到了,怎们能不认?你妈那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咋能不惦记呢,是不是?”
钱母没说话。
钱暻撇撇嘴,也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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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满是真的不纠结,买了东西,去取了自行车,两口子真的就慢慢悠悠的回家了,这边钱暻和钱父出来晃悠好几次也没看到影子,直到钱昭被退出手术室,被送回病房。
在这个儿子这儿,钱母绝对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从回病房就事事亲为,关怀备至。
只是,醒过来的前兆看了一眼屋里的几个人,毫不掩饰眼里的失望,缓缓的闭上眼睛,眼角清泪慢慢的滑落在枕头上。
钱暻心里发堵。
钱母还在喋喋不休,
“我就说这边的医术不行吧,老钱啊,让小昭缓一缓,你就去找车吧,咱们连夜回省城,还是回省城医院住院吧,你看看小昭这一点精神都没有,以后我可得看住了,小昭啊,以后可不能干这事了,你身体啥样你不知道吗?
谁能有你身体重要,你看看你折腾的,遭罪的不还是你自己?也就妈心疼你,你看看,你惦记人家,人家惦记你吗?抬腿就走了。
咱们回家,别人都跟咱们没有关系,咱们回家好好养病啊。”
床上的钱昭一声不吭。
钱父不是个细心的人,他在家的时候少,孩子都是妻子照顾,他知道妻子心疼孩子,所以从来就没有操过心,但是这会儿也看出了小儿子的不对劲,也凑到病床前,轻轻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