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重建大殿,然而玄顷、坤意皆已不在,神尊又长睡不醒,众仙只得祈盼朱凰,没想到朱凰竟连天门也不肯踏入,寸步未离玄龙。
渚幽敛目不语,她承了长应半身灵力,如今又沐在神光下,伤势近要好全了,见那些仙走近,只道:“莫要烦我……”
一众仙只得转身回了天宫,些个化作鸟雀的模样,时不时便暗暗瞧上一眼。
渚幽屈起手指去碰了长应鼻尖上的痣,如她先前在无渊中所想的那般,又沿着那鼻尖缓缓往下,轻轻压在了长应苍白的唇上。
碰了唇,又去刮了一下她的脖颈,可惜长应如今乃是人身,也不知那逆鳞原该是在哪个地方。
那本布满裂纹的逆鳞又长好了,正好端端地隐在衣襟下,怪痒的。
渚幽俯身在长应耳边说:“你先前不是问我,若于凡间而言,你我算是什么么,你若睁眼,我便告诉你。”
然而长应仍是一动不动,好似当真睡死了。
渚幽皱起眉,却不知怒,只觉得心底烦闷难忍,又道:“撼竹和祸鼠也不知身在何处,我陪了你一段时日,现下该去寻回她们了。”
她话音方落,忽地瞧见长应的眼动了动。
随之滋闹起来的,是她那困在脊骨上的一缕未能消散的魔气。
这魔气并非因她动念才浮踊起来的,而是因——
长应。
第118章
玄晖炎炎,似火骄阳却未能将她脊骨里残存的那一丝魔气给泯灭。
渚幽皱起眉,只觉得心头血躁动不已,那料峭寒意如风刀霜剑一般,在她的心尖上刮个不停。
是长应,长应的心乱成了一团,故而那滴心头血才乱成这般。
因心头血的牵连,那一缕似有似无的魔气竟在猖狂地涌动着,沿着她的脊骨一寸一寸地往上爬,好似要钻进她的灵台,要占据她的神识。
渚幽反手朝后背探去,两指紧紧按在了这脊骨上,缓缓将那往上涌的魔气给引下去。
然而那魔气却躁动难耐,似乎不受控制,即便她已有意克制,仍是牵引不得。
为什么,长应在想什么,她为何不愿醒来?
渚幽怔了一瞬,又垂头往下看,只见长应眉头紧锁着,那薄薄的眼皮底下,眼眸转个不停,好似被魇住了一般,那苍白的唇还略微动着,像在说话,又像在颤抖。
她忙不迭俯身,侧头将耳朵贴近长应的耳边,想听清她在说什么。
然而长应只是动了唇,连一个字音也未吐出来,话音都憋在喉咙里了。
那缕魔气还在躁动着,狂乱而毫无章法,如游走的爬虫被囚困疯狂了一般,胡乱撞个不停。
魔气每爬一寸,她的眉头便拧得更紧,连忙掐诀将其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