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说一些安心、宽慰对方的话,想了很多,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想对他说我相信你,你是合格的教父,你一定能保护好你的家族,你所在意的人;他想对他说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加了三倍糖的意式特浓,那是骗你的;他想对他说别把自己逼的太狠了,彭格列是你的□□不应该是你的负担;他想对他说今年该回并盛了,奈奈妈妈想他们了;他想对他说别急着给我报仇,白兰不好对付,你得小心。
他想了很久很久,久到不过一瞬间自己的皮肤上就出现了老人斑,意识也渐渐不清醒了。
年迈的杀手费力的拍了拍他的学生,他的小教父。
纵使眼前已经漆黑无法视物,他却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后,他珍视的宝物又迈着轻快的步伐行走在西西里明媚的阳光下,回首时,扬起灿烂远胜星辰的笑容。
“你、出师了。”
已经变成将行就木老人的杀手,在生命最后的时刻呢喃道。
我已经把该教给你的所有东西都传授给你,你是早就是离巢翱翔于九天的雄鹰,嘶吼令草原臣服的狮王。
你是彭格列最优秀的boss,是西西里最优秀的教父,是里世界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你是我的骄傲。
你必将走过这一路的荆棘,必然可以战胜一切无人能敌。
你出师了,你一定能做的比我想象中更好,到那时候,再等上一百年,你再来亲自告诉我吧。
那时候该对他说些什么呢?
里包恩感受着自己消逝的身体,弯起了自己的嘴角。
到那时候,我就夸夸你吧。
如果告诉你,我以你为傲,你还会跟十四岁的时候一样,没用的脸红吗?
他毫无遗憾的陷入了混沌黑暗,他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能够睁开眼,他也从未想过,从第一次见到沢田纲吉直到今天这漫长时光中的每一分每一秒中都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会是,沢田纲吉死,里包恩活。
庄重肃穆的漆黑棺椁上,属于彭格列的族徽,属于彭格列十代目的标志已经沾染上了尘土,覆盖上了落叶。
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来这里了,这具棺椁,和躺在其中的某个人,就像已经被全世界遗忘。
片刻,鲜有人至的树林伸出,突然传出了一声凶狠野兽被逼入绝境后如剥皮泣血般的嘶吼。
而人们只是远远的看到了一群飞起的鸟雀,对此处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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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横滨,武装侦探社。
此刻的横滨马路上已经不见行人,除了被认定的具有攻击异能的异能者,所有人一律禁止在宵禁时间离开住所或办公场所。
而此刻武装侦探社中的氛围无比微妙。
“这个、字迹,”中岛敦撇开头眨眨眼,深呼吸后说道,“果然是,一模一样的吧。”
“看起来是的。”
谷崎润一郎艰难的动了动喉结。
“嘛,换个姓名去搭讪女性,这确实是太宰治能做得出来的事情,但是另一个名字,”与谢野晶子点了点从中岛敦和宫泽贤治捡回来的小孩子身上翻出来的一张卡,那上面确实写了幼崽家长的姓名跟联系方式,令人眼熟的笔迹就不说了,只看家长的名字,“另一位“森中也”,”年轻的女医师挑了挑眉,说,“是港口fia的那个重力使中原中也吧。”
说、说出来了!
中岛敦一个激灵,在谷崎润一郎的眼中看出了相同的苦涩。
“这……”谷崎润一郎顿了下吞下了遇到这种事情时最正常的那个做法,干涩的说,“这种情况,不如我们去请乱步先生来……看看?”
不是他们不想直接打电话到那边问问,但,就,万一呢,万一这只是个恶作剧呢!
怎么想也不可能吧,就算那天他们第一次直面见识到了太宰治的可怖,也无法相信他会跟港黑那干部之一的中原中也改名换姓的在一起养了个幼崽啊!这是明天就要世界末日了吗!
而且明明是世界融合出现了怪物这样紧迫的时刻,社长却还是同意了太宰先生的长假,这、这怎么想也不能用这样看起来很有问题的小事去打扰人吧,而且他们也不一定联系的到啊!
还是请乱步先生来最靠谱。
就这样,肩负了重任的中岛敦抱着一堆粗点心敲开了江户川乱步的房间。
因为世界融合的原因,除文员外,大部分社员除了必要时候,都住在了侦探社随时待命,一但接到异能特务科发现咒灵的通知就出动,武装侦探社的核心和智囊,名侦探江户川乱步更是被保护在了侦探社中。
“恩?怎么了?又到了名侦探出动的时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