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呼吸瞬间停滞!
“老房子”里的味道?羽翼生物科技!那个符号!那个撕裂羽翼的标记!伊森早就察觉了!他认出了“渡鸦”的手笔!他甚至知道“渡鸦”没死,就在“蜂巢”核心!他试图留下警告,但没来得及!他最后指向“绿洲”,说那是能对抗“羽翼遗产”的地方!钥匙……在“心”里?是指我的“数据之心”?
“头儿!外面有动静!他们在布置重武器!”钩子压低的声音带着极度的紧张,打断了我的震惊。他指了指仓库被炸开的巨大缺口外,隐约可见几个身影正在架设某种多管发射器,幽冷的金属光泽在雨水中闪烁。
追兵已经完成了包围,正在部署最后的致命打击!
就在这时!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炮击声突然从仓库外围的另一个方向猛烈响起!并非针对我们所在的仓库,而是狠狠砸向了那些正在部署武器的企业追兵阵地!
猝不及防!猛烈的爆炸瞬间在追兵的阵型中开花!火光冲天,泥土和破碎的装备被高高抛起!惨叫声和惊怒的吼叫被爆炸声淹没!
“什么情况?!”扳手又惊又喜地探出头。
只见在仓库侧后方,一片地势较高的废弃厂房屋顶上,几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他们穿着杂乱的、与环境融为一体的伪装服,手中的武器喷吐着火舌——赫然是几门肩扛式的反装甲火箭筒和重型磁轨狙击枪!火力精准而凶猛,瞬间打乱了企业追兵的部署!
“是‘鼹鼠’!还有‘游隼’!”矩阵惊喜地叫出声,他透过破碎的眼镜片认出了其中两个矫健的身影——是之前分散突围时失散的队员!
“深潜者!永不独行!”一个洪亮而熟悉的声音穿透爆炸和雨声传来,带着一种绝境重逢的激动!是负责外围侦察的“游隼”!
绝处逢生!
“是他们!接应我们来了!”扳手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别愣着!火力掩护!向他们的方向突围!”我立刻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厉声下令!伊森笔记带来的震撼和信息必须暂时搁置,活下去,才是此刻唯一的真理!
“明白!”
扳手和钩子瞬间爆发出狂喜的怒吼,架起武器,对着被突然袭击打懵的企业追兵猛烈开火!能量光束和电磁弹丸交织成一片死亡之网,压制着对方的反击!其他能动弹的队员也纷纷开火,火力虽弱,却形成了一股突围的气势!
在“游隼”和“鼹鼠”小队居高临下的精准火力掩护下,我们如同决堤的洪水,从仓库的缺口猛冲出去,顶着稀疏的反击火力,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和废墟中冲向友军占据的高地!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脸上的血污和硝烟,脚下是滑腻的泥浆和破碎的瓦砾。莉亚被扳手半背着,意识有些模糊,但嘴角似乎扯动了一下。钩子手臂的伤口在奔跑中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衣袖,他咬着牙一声不吭。每个人都狼狈不堪,伤痕累累,但眼中燃烧的火焰,却比身后那片吞噬“巢穴”的火海更加炽热。
“快!这边!”“游隼”从屋顶跃下,接应我们。他的脸上也带着烟熏火燎的痕迹,但眼神锐利依旧。
我们相互搀扶着,终于冲上了那片相对安全的废弃屋顶。下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企业追兵在损失了几具重武器和部分人员后,开始重新组织阵型,但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和地形所阻,暂时无法形成有效冲击。
“头儿!你们怎么样?”游隼看着我们这一群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残兵,声音沉重。
“死不了。”我喘着粗气,目光扫过这群同样疲惫却带着坚毅的接应者,“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是伊森!”旁边一个身材矮壮、代号“鼹鼠”的队员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声音带着哽咽,“他…他最后在公共频道发了一个加密坐标,说是…紧急集合点!还附带了一个最高优先级的自毁倒计时指令!我们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拼命往这里赶!刚布置好,就看到你们被那群狗日的追得往这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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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又是伊森!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不仅推开了我,引爆了“怒涛”,还为我们这群四散奔逃的幸存者,留下了最后的生路坐标!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滚烫的洪流猛地冲上我的喉咙。我用力闭了闭眼,将翻涌的情绪死死压下。现在不是哀悼的时候。
“莉亚伤势很重!必须立刻处理!”扳手焦急地喊道。莉亚靠在一个半塌的混凝土柱子上,脸色灰败,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身体在寒冷中微微颤抖,显然强效药剂的效力正在消退,失血和低温正在吞噬她的生机。
“让我看看!”一个冷静的女声响起。一个身材高挑、背着多功能医疗包的身影分开人群快步走来。是“护士”,队伍里唯一的专业医疗兵,她竟然也在“鼹鼠”的小队里!
“护士”迅速检查莉亚的伤势,眉头紧锁。“肩部贯穿伤,失血严重,体温过低!必须立刻进行战场手术清创止血,否则撑不过一小时!”她语速飞快,迅速打开医疗包,取出无菌布铺在相对平整的地面,“需要光源!干净的水!还有……安静!”
“快!给护士腾地方!钩子,警戒高处!扳手,找能挡雨的东西!其他人,散开警戒!”我立刻下令,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屋顶的残骸间立刻忙碌起来,有人用残破的帆布和断裂的金属板搭建临时的挡雨棚,有人收集相对干净的雨水,有人持枪警惕地扫视着下方重新集结的敌人和灰暗的天空。
我退到一旁,背靠着冰冷的女儿墙,目光再次落回怀中那本湿漉漉的笔记本上。伊森最后那潦草的字迹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心头:“渡鸦”没死!“蜂巢”是他的造物!“绿洲”是对抗他的关键!钥匙……在“心”里?
我的手下意识地按在胸口。那颗“数据之心”正沉稳地搏动着,一股源自“绿洲”的、温和而坚韧的能量流始终在内部缓缓流淌,驱散着肉体的疲惫,带来一种冰冷的清明。伊森指的“钥匙”,是它?还是它内部被“绿洲”唤醒的某种更深层的东西?
“头儿……”一个嘶哑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是渡鸦(队员)。他靠在离我不远的断墙边,脸色同样难看,手臂上的伤口草草包扎着。他看着我手中的笔记本,眼神复杂,带着深切的悲伤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茫然。“伊森他……最后还说了什么吗?”
我沉默了一下,目光扫过周围疲惫不堪却依旧坚守岗位的队员。扳手正笨拙地试图用一块破铁皮挡住飘向手术区域的雨水,钩子趴在边缘,雨水顺着他的帽檐滴落,眼神却鹰隼般扫视着下方。护士在简陋的光源下,全神贯注地处理着莉亚肩上狰狞的伤口,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游隼和鼹鼠警惕地监视着外围。
哀兵。一群失去家园、失去战友、被强敌追杀至绝境的哀兵。但哀兵之怒,可焚天!
“他告诉我们,”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雨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如同冰冷的铁块砸在地上,“敌人是谁。”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顿了一瞬,目光瞬间聚焦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