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过崖上,散落一地的青丝在夜风中飘摇,如同断了线的思绪,再也无法连缀。
林小雨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被关在玄天派的禁牢中。记忆涌回,她想起昏迷前的一幕——沐清雨斩断青丝,以自己的武功和自由换她性命。
"师父!"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全身穴道被封,动弹不得。
牢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佝偻的老妇人推门而入。林小雨认得她,是照顾沐清雨起居的陈阿嬷。
"阿嬷,师父她。。。"
"别出声。"陈阿嬷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清雨师太让我带给你的。"
林小雨定睛一看,布包中是一小撮青丝,缠绕着一枚小小的银针。
"这是。。。"
"清雨师太的断发,缠着她的冰魄针。"陈阿嬷低声道,"这针能压制你体内魔气三个时辰。她让我告诉你,明日午时行刑前,将针刺入心口一寸处,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妄动。"
林小雨握紧那缕青丝,心如刀绞:"阿嬷,师父她。。。"
"她被关在刑台下,明日将废其武功。"陈阿嬷叹息,"这些年,我看着她为你操碎了心,只为压制你体内那股魔气。如今。。。唉!"
林小雨咬紧牙关:"我必须救她!"
"不可!"陈阿嬷急道,"清雨师太留给你的,不仅是这根冰魄针,还有这个。。。"她从怀中取出另一个小包,打开一看,竟是一包药粉。
"这是什么?"
"清雨师太藏在发髻中的药粉,据说是能克制魔气的秘药。"陈阿嬷解释道,"韩掌门不知道,所以没有搜出来。明日行刑时,若你体内魔气暴走,服下此药,可保神智清明。"
林小雨接过药粉,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似乎是从小时候就闻惯了的味道。她忽然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这药粉。。。师父每日都在我的饮食中加入了,是吗?"
陈阿嬷点头:"是啊,十年如一日,从未间断。"
林小雨怔住,回想起师父这些年来对她的照顾。每次夜里魔气发作,她总会出现在她身边,用真气为她压制;每次她练剑受伤,她总会第一时间为她包扎;就连她最爱吃的糕点,她也总是亲自做给她吃。。。
而这一切的背后,竟是因为她体内的魔气。师父是在。。。保护她?还是监视她?
"阿嬷,你知道我的身世吗?"林小雨突然问道。
陈阿嬷犹豫片刻,摇了摇头:"老身不知。只知道清雨师太十年前从南疆回来,带着你,说你是她在山下捡到的孤儿。掌门当时很不满,说。。。说。。。"
"说什么?"
"说你身上有魔教气息,应该处死。"陈阿嬷低声道,"是清雨师太以离开玄天派为要挟,才保住了你。"
林小雨心中一震,所以师父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魔教身份?知道她体内的魔气?那她为何还要收她为徒?为何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时候不早了,老身该走了。"陈阿嬷站起身,"记住清雨师太的话,明日午时,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妄动。"
林小雨点点头,目送陈阿嬷离去。牢中重归寂静,她握紧那缕青丝,感受着丝般的柔软。南疆女子赠发,意味着生死相许。。。
"师父。。。"她喃喃道,将那缕青丝贴在脸上,仿佛还能闻到沐清雨身上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