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雨站在落英台上,晨风拂过,卷起地面残花。这座曾见证无数剑客誓言的古台,如今只有他一人。
他手持孤鸿剑,剑尖朝下,感受着那股越来越强的渴求。三日前,剑身首次泛起血红纹路,如血管般蔓延。每当他试图运功,那股渴望就如附骨之疽,纠缠不去。
"又是一整夜未眠?"
沐清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穿着淡青色长袍,清晨的阳光勾勒出她纤瘦的轮廓。
林小雨收剑入鞘,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弟子无碍,只是孤鸿剑最近有些。。。"
话未说完,一阵刺痛从掌心传来。林小雨猛地握紧剑柄,指节泛白。
沐清雨走近,探手欲触剑鞘,却在半途停住:"它在渴血。"
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林小雨苦笑,三日来,他已悄悄割腕喂养此剑七次,每次都能暂时平息剑中躁动。
"弟子不敢请教师父。"
"为何不敢?"沐清雨负手而立,目光如水。
"大师兄说,贪血之剑有违玄天派顺势而为之道,持此剑者。。。"
"会被逐出师门?"沐清雨轻叹,"韩冬青总是拘泥于表象。"
她伸手,示意林小雨交出佩剑。接过剑后,她轻抚剑鞘:"孤鸿剑乃上古胎铁所铸,胎铁生于血脉,渴血乃其本性。强行压制,反会引火烧身。"
林小雨心头一震:"师父的意思是。。。"
"以血御剑,非邪道。"沐清雨目光凝重,"但以血养剑,却要心神俱疲。你连日面色苍白,想必已尝到苦头。"
林小雨低头不语。确实,每次喂剑,都如同被抽走一丝元气,久久难复。
沐清雨拔出剑身,寒光闪过,她纤细的手指轻抚剑刃:"此剑上古时名胎光,传言乃取婴孩初生啼哭之际,接引其先天真气铸就。"
"婴孩?"林小雨心中一颤,想起那日在镜湖底看到的幻象——沐清雨抱着一个婴儿,缓缓沉入湖底。
"是啊,传说中的炼器之法。"沐清雨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道:"今日教你正确的御剑之法。"
她执剑,指尖轻点剑脊,示意林小雨看那微不可见的纹路:"剑身这些纹路,像不像婴儿初生时的血脉?"
林小雨凝神细看,果然见剑身隐约有若隐若现的细线,宛如人体经脉,随着阳光角度变化,时而显出婴孩啼哭的面容。
"以血驭剑,需心血相融。"沐清雨左手掐诀,右手持剑,一缕青色剑气环绕剑身,"你试过养剑,却未尝试与剑共鸣。"
她的剑气纯净无比,与剑身血色纹路相触,竟如油入水般,瞬间融为一体,剑身红光大盛,却不再躁动。
"弟子愚钝,未悟其理。"
"你血养此剑,剑却不认主,因你心存芥蒂,视之为外物。"沐清雨将剑还给他,"血不是喂养,而是沟通的媒介。"
林小雨接回剑,却听沐清雨继续道:"今日起,你每日在此练剑两个时辰,我会来指点。不许再私自割腕,那只会损害气脉。"
"是,师父。"
沐清雨转身欲走,又顿住脚步:"还有,韩冬青若再言语相难,你只管来找我。"
一句简单的护短之言,却让林小雨心头一暖。
三日后,林小雨已能初步掌握血气与剑气的共鸣之法。每当血气涌入剑身,那血色纹路便如婴儿脉络般跳动,他甚至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婴儿啼哭声。
这日清晨,他刚练完两个时辰剑法,剑身红光内敛,不再外显,却暗含杀机。他正要归鞘,忽见台阶下站着一名身着灰袍的弟子,眼神呆滞。
"师弟有事?"林小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