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芙尼发现自己站在贫民窟的小巷里,刺骨的寒风钻进单薄的衣衫让她下意识地收紧单薄的衣物。
她低头,看见尚且年幼的自己的脚上没有鞋,冻疮溃烂的脚趾在雪地里留下淡红色的痕迹,而自己手上除了一片发黑发硬的面包再也没有任何东西。
“真是。。。怀念啊。“成年蒂芙尼的意识在孩童躯体里轻笑。她伸出舌头接住一片雪花,尝到记忆里熟悉的煤烟味。但下一秒,她的瞳孔突然收缩——左袖内侧传来细微的蠕动感,那里本该空空如也,此刻却藏着一条毒蛇。
世界在眩晕中重组。
洛尘踉跄着站稳,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血色荒原上。脚下的大地柔软而温热,仿佛踩在某种巨兽的内脏上。天空被蠕动的肉粉色云团遮蔽,那些云絮不时渗出黏液般的细雨,带着铁锈味的雨滴灼烧着他的皮肤。
远处,无数骸骨塔楼以违反物理法则的姿态扭曲生长。没有风,但那些由脊椎和颅骨堆砌的建筑却在发出此起彼伏的呜咽——像是千万个被活埋者最后的呻吟。
他低头审视自己:仅剩的斗篷破败不堪,胸针与银币不知所踪。更可怕的是,他能感觉到——
某个远超理解的庞大意识,正透过每一滴血雨注视着他。
枯树林间,熟识之人的尸体如风铃般悬挂。当血月缓缓睁开时,洛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那不是月亮。
是一只占据半个天穹的、属于神嗣的巨眼。
“蒂芙尼。。。?“积水中的洛尘面容扭曲,“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抱住剧痛的头颅,指甲深深陷入发根。
“啪嗒——“
枯树上,一截腐朽的树枝断裂,有什么东西掉进了积水里。洛尘伸手捞起——那是一条红色的项链,链坠是一枚十字架它的中央是血红的眼睛。
他的指尖触碰到链坠的瞬间,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狠狠拽了一下。这项链。。。他认得。不,不是“认得“,而是“本该认得“。有什么人曾将它交给他,而那个人。。。很特别。
项链在他掌心微微发烫,那双睁开的眼睛此刻渗出血色的光。洛尘恍惚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极远处呼唤他,可当他抬头时,荒原上只有无尽的血色,血月和那些钉在荆棘十字架上、无声注视着他的影子。
“柯特?(洛尘!)“一道声音轻声呼唤,一朵花突然从他脚边破土而出,尖端开出一朵黑色的花,花瓣层层展开,露出里面蒂芙尼模糊的脸。
那声音像是从深海传来,带着水波荡漾的模糊回音。洛尘脚边的黑色花朵突然剧烈颤抖,花瓣如嘴唇般开合,蒂芙尼的面容在花蕊中时隐时现。她的蛇瞳闪烁着不稳定的磷光,仿佛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别睡了!“花朵里传出她扭曲变调的声音,
话未说完,整朵花突然被地下窜出的树根绞碎。但就在这瞬息之间,洛尘手中的十字架项链突然迸发出刺目血光。那些钉在荆棘十字架上的影子同时抬起头,腐烂的嘴唇蠕动起来:
“梦境。。。“
“洛尘。。。“
“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