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最怕的就是写这种报告。
如果法律能给予这些罪犯应有的制裁,我当然会选择不杀他们。”
“江警官,你有没有发现,你选择不杀他们的理由居然是害怕写报告?当你说出这句话时,其实已经表明你对杀人这件事毫不在意。”
“那是因为潘医生假设了前提,即港岛没有废除死刑。
既然这些人抓到后也要被判死刑,我当然愿意让他们先接受法律审判。
但现在的问题是港岛没有死刑,那些罪犯很可能在监狱里关个十几二十年就被放出来。
你刚才提到港岛警察在执行任务时面临三大压力,其实你还漏掉了一种压力:如果我抓了这个匪徒,他刑满释放后又来报复我或我的家人,我该怎么办?”
潘玲玲双手抱熊,选择了沉默。
她确实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者还没有哪个警察向他倾诉过这种担忧。
“如果这种担忧给我的压力超过了杀人的压力,而这个人确实该死,那我为什么不杀他?在利己又不损害他人的情况下,我打死一个本就该死的罪犯,为什么要承受心理负担?”
如果这是一次普通的心理交流,潘玲玲相信自己已经被说服了。
但作为警方心理辅导组的心理医生,她总觉得江尘的这番话更像是在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那我刚才提到的第一种情况呢?在多次人质挟持事件中,江警官总是毫不犹豫地选择杀人,而且没有担心误伤无辜的压力,这你又怎么解释?”
“我认为这种压力因人而异,越不自信的警察在遇到这种情况时才会感到压力。
我自信能一枪打死劫匪解救人质,我为什么要有压力?这就像做一件有百分之百把握的事,你在做的时候会有压力吗?”
潘玲玲看过江尘在警校的成绩,他当警察两年多的彪悍战绩也证明了他完全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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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江警官,谢谢你配合这次心理测试,也感谢你分享了这么多想法。
不得不说,你是我遇到的最特别的一个病人。”
看着潘玲玲主动伸过来的手,江尘迟疑了一下。
“潘医生现在还坚持认为我是你的病人?”
“抱歉,我习惯了称呼所有来接受心理辅导的人为病人,希望江警官不要介意,‘病人’在我们医生口中并不是贬义词。”
“那我能知道这次心理测试,我算是通过还是没通过?”
潘玲玲双手抱熊,好奇地看着江尘。
“江警官最近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不得不说,她的熊确实不小,目测至少D以上,尤其是双手抱着的时候,尤为壮观。
为了防止被对方察觉,江尘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潘小姐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根据我的判断,江警官应该对这次心理测试的结果不是很在意,因为你很清楚我的报告对你根本没有任何影响。
你是警队红人,又是备受坊间推崇的辣手警探,就算我认定你有严重心理问题,在没有实质性证据前,警队高层完全可以把我的报告置之不理。”
江尘替潘玲玲说出了后面的话。
“除非我现在遇到了麻烦,你的报告才会变得重要。”
潘玲玲点点头,这正是她想要说的。
江尘不无遗憾地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