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韫盯着勃勒金,就在他抬手反击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他的拳头即将落在勃勒金脸上的刹那,沈知韫突然变了方向。
沈知韫这一拳狠狠砸在勃勒金腰侧软肋处——这个位置既能让勃勒金痛彻心扉,又不会在显眼处留下痕迹。
“室韦可汗的性子,果然直爽。”
沈知韫喘着气低笑,声音里略带着几分狠劲:
“可汗你这是……恼羞成怒了?”
勃勒金猝不及防地闷哼一声,那张轮廓分明的脸瞬间血色尽褪。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膝盖一软竟然重重跪倒在地,粗粝的手指死死按住肋下,指节都泛出青白。
“你。。。。。。”
勃勒金不可置信地抬头,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滚落,将那双鹰目浸得通红。
这个草原上最骁勇的少年狼王,此刻竟被一个看似文弱的书生打得直不起腰来,当真是可笑。
沈知韫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慢条斯理地用袖口拭去唇角又渗出来的血迹。
一贯温润的眉眼此刻淬着寒冰,连声音都带着碎瓷般的锋利:
“可汗以为,沈某是靠什么在长安城立足的?”
沈知韫忽然俯身,狠狠的一把攥住勃勒金的头发,逼迫他仰头看向自己:
“凭这副任人宰割的书生相?”
勃勒金疼得眼前发黑,却仍死死的瞪着他。
沈知韫忽地轻笑出声,指尖在勃勒金剧痛的肋下不轻不重地一按:
“这一拳,是想要可汗记住,不是什么人的忙……你都能帮的。”
他贴着勃勒金的耳畔,吐息如毒蛇信子,令人脊背发凉。
屋内的打斗的声响惊动了外面的侍卫,鸿胪寺少卿带着几名侍卫匆匆闯入时,入目已是一片狼藉。
只见沈知韫偏着头,眉骨处破开一道细口,血珠蜿蜒而下,划过他的鼻梁,最终悬在下颌,欲滴未滴。
沈知韫的唇角也裂开了,血色染红了下唇,衬得他原本温润如玉的面容竟透出几分凌厉的艳色。
再看勃勒金……他单手撑案,弓着身子,额角渗出冷汗,呼吸粗重得像是负伤的野兽。
“你们二位!这、这是。。。。。。”
鸿胪寺少卿的声音卡在喉间,目光惶惶地在两人之间游移。
沈知韫半张脸浸在血里,唇角的伤红得刺目;而勃勒金额角青筋暴起,扶着案几的手都在发抖,活像一头被暗箭所伤的困兽。
“无妨。”
沈知韫指尖拭过唇畔,将血迹碾开,反倒显得伤处更加狰狞。
他轻笑一声,嗓音温润得仿佛在谈论风月:
“不过是室韦可汗酒后失手,误伤了下官罢了。”
“误伤”二字被沈知韫咬得极轻,却让满室侍从在听到后都低下了头。谁敢说,沈知韫这副样子,不是勃勒金恃强凌弱?
勃勒金肋下疼得眼前发黑,想骂却喘不上气,只能死死瞪着沈知韫。
那眼神若能化为刀,早将对方千刀万剐。
“下官去处理伤口,先行告退。”
沈知韫微微颔首,话是对着鸿胪寺少卿说的,目光却斜斜掠过勃勒金肋下,唇畔弧度又深了一分。
不等回应,沈知韫已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