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勃勒金与西域于阗却少有往来,他对这西域美人的语言也是半点不通。
“姐姐,这位公主……十分有趣。”
他摩挲着下巴,琥珀色的眸子闪着玩味的光:
“她在四方馆时,可没少闹出动静。”
于阗公主被他直白的目光一扫,竟罕见地垂下眼帘。碧色眼眸掩在浓密的睫毛下,雪纱面纱被急促的呼吸吹得轻轻颤动。
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腰间带子,看那模样竟然有些娇羞。
勃勒金见状轻笑出声,转头对杨嘉仪道:
“前几天她差点烧了四方馆的厨房,结果就为煮一壶西域奶茶。”
少年可汗说着比划了个爆炸的手势,发间银铃叮咚作响:
“结果还把太子赏的琉璃盏炸碎了三只。”
勃勒金凑近杨嘉仪耳畔,与她说着四方馆的趣事。
杨嘉仪被他的话逗笑,看着于阗公主的眼神也不再像刚刚那样厌烦。
杨嘉仪与勃勒金相谈甚欢的姿态,让于阗公主碧玉般的眸子骤然一沉。她雪纱下的红唇微微抿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柄镶着蓝宝石的匕首。
而始终静立一旁的沈知韫,广袖下的手早已攥得骨节发白。
他面上仍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上前半步温声道:
“殿下,画舫已候多时了。”
声音如常,唯有月晦注意到他背在身后的左手正将袖口的料子绞的变了形。
“瞧我,一时间竟忘了时辰。”
杨嘉仪佯装未见沈知韫眼底的暗涌,任由勃勒金一把牵过她的手。
少年可汗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指尖轻轻一捏:
“姐姐的手怎么比之前更凉了?”
说话时眼尾斜挑,意有所指地掠过沈知韫单薄的肩膀,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讥诮。:
“莫不是身边人照顾的不周?”
沈知韫,他认得。
今年的状元郎,现在在鸿胪寺当值,还是长宁公主的驸马。
画舫缓缓驶入曲江中央,鎏金檐角在碧波中拖出一道碎金般的涟漪。勃勒金斜倚在朱漆栏杆旁,高大的身影几乎将杨嘉仪整个笼住。
勃勒金忽然揽住杨嘉仪的腰肢,带着她旋身避开垂落的柳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