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微能感受到他的伤感,不像是装的。
心口也跟着沉重起来。
其实她也没认定他就是出轨了,但不断的怀疑、内耗,还有心理问题的折磨,她也真累了。
季砚深一双阴郁深沉的眼眸望着她,“你当初肯松口嫁我,只是因为感动,是吧。”
指间夹着烟的手,挥了挥,“你走吧,我不勉强你。”
时微愣了愣,没有解释,拉着行李箱朝门口走去。
季砚深嘴角衔住香烟,低着头,指腹拨弄滚轮,“你也随时可以回来,我这辈子,是栽你手里了,就是一厢情愿……我也认了。”
时微握紧了拉杆把手,加快脚步,强忍着没看他。
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瞬间,季砚深点燃了香烟,火光照亮他白眼球上爬满的红血丝。
他深深吸一口烟,看向楼下院子里,她那一跛一跛的身影,又看向那一墙的白玫瑰,满心不解。
他只是爱她罢了。
有什么错?
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
时微走了。
季砚深刚开机,接到季棠的电话。
“季砚深!妈都住院五天了,你怎么还不过来看她?”
季砚深倚着窗框,嘴角扯了下,“五天,这回装这么久,难为她了。”
那头,医院阳台上的季棠,愣了下,压低声音,“这回没装,被你气得心梗,做了微创手术,时微没跟你说?”
季砚深,“说了,我没信,被老太太折腾累了。”
季棠沉默。
周琼芝对他们姐弟俩的控制欲极强,是家里的情绪黑洞。
“阿深,你跟爷爷斗得可以了,见好就收吧。”季棠对他劝。
季砚深弹了下烟灰,眼眸染上蔑笑,“收?我要那老古董带5%的股权来求我,他若不肯,我让季氏回天乏术。”
“阿深,我不想你太累。”季棠皱眉,语气扬了几分。
季砚深笑了,褪去阴郁,直起身,挺拔身躯透着一股运筹帷幄的自信,“姐,这我不累,跟那老头斗,也就猫逗老鼠。”
季棠安了心。
三天后,季老太爷迫于董事会、合作商及社会压力,不得不带着手上5个点的股权,亲自登门找季砚深,请他回季氏。
季老太爷杵着龙头拐踏进微园的时候,季砚深正翘着二郎腿坐在鱼池边晒太阳,喂锦鲤。
对他熟视无睹。
季老面色阴沉,到跟前,让助理递上股权转让书。
季砚深翻着转让书,眼皮一掀,“季公馆的主楼,您老也该腾位置了!”
季老太爷抄起拐杖,龙头指着他,“季砚深,你别得寸进尺!这次我肯让步,是不想耗死指着季氏吃饭的那些工人!”
季砚深眯着眼皮打量他,像是看陌生人,“老了想起立牌坊了。”
季老气得瞪着老花眼,“你——”
季砚深没再多看他一眼,从兜里拔出钢笔签字,“三天内,给我从主宅搬出去!”
一张俊脸,冷漠无情。
季老握紧拐杖,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这个孙子,再有能耐,他就是喜欢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