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不好了,娘娘,皇……皇上刚刚下旨,要杀国公老爷,还……”
鸣鹤急急忙忙从外面奔跑进来,一时跑得鬓发散乱,气喘吁吁。
而懒散地斜倚在描金贵妃榻上的中年女人,似不以为意,发出一声轻蔑地嗤笑。
抬眸轻瞥,用嫌弃地眼神,看了眼惊慌失措的鸣鹤。
冷笑道:“哪儿听来的谣言?皇上胆敢杀我父亲,他是不想活了吗?”
但她话音才落,却听从外面传来一声轻笑。
王燕蓉瞬间意识到什么,立即从贵妃榻上坐起,还没来得及收敛脸上的表情,见锦桓帝已从殿外走进来。
而在他的身后跟着的不是往常的太监、宫女们,而是一群身披甲胄的禁卫军。
王燕蓉画得精细的眉毛一挑,顿时反应过来鸣鹤的话约莫不是假的。
迅速起身,随她剧烈的动作,头顶上那只流光溢彩的凤钗垂下来的细碎流苏不住地晃动,发出令人目眩的光。
她葱削似的双手交叠在腹前,厉声冲走进来的那玄色龙袍的男人问道:“皇上!你不知我祖是无双府合道老祖吗?你……”
锦桓帝笑眯眯抬起手,打断她未尽的话语。
眼神无比凌厉,但语气依旧温柔如初,缓缓道:“通敌叛国,谋篡皇位的是你父亲。毒害皇嗣,弄权善妒是你,二者非你家老祖所为,哪怕你家老祖亲至,又有何用?”
王燕蓉闻言,脸色一白,心思急转。
眼尖地瞅见藏在那群甲胄将士之后,一个分外显眼的纤弱女子。
小脑瓜里,登时有了主意。
她拿起帕子,只捂住一只眼睛,假意哭道:“皇上,臣妾是遭小人陷害设计,是被冤枉的!”
假哭了一句,见锦桓帝站在那里表情不变,不为所动。
王燕蓉收敛起来,依旧维持着自己身为王家女的骄傲与体面,略昂起下颌,快步从锦桓帝身侧走过。
她跨过门槛,直入中庭之中,将后面那个欲要躲藏,衣着朴素,却在她眼中依旧掩不住一身娇媚气的萧贵妃揪出来!
厉声问道:“萧贵妃!是不是你?自从你那孩子生下来后,明明是自己体弱多病,偏一直记恨于本宫!”
萧贵妃本是被锦桓帝诓骗来的,说带她看场好戏。
但一路被皇帝带着,到凤栖宫门口见似乎把守宫门,那群沉默无言的禁军时。
立即意识到不妙,想要逃走,却不敢,因此一进门,就躲在了禁军后面,不敢露面。
不想王皇后还是不肯放过她,再听她怪自己孩子体弱多病,心里也瞬间起了火气!
赶紧提起裙摆,跑到殿门前的台阶下,看着那高高在上似在看热闹的锦桓帝时。
萧贵妃明白过来了什么,扑在台阶前,跪下呜咽着哭道:“皇上明鉴!臣妾非是平白诬陷皇后娘娘,臣妾有人证!”
“贱妾!你胡说!”
王燕蓉没料到这萧贵妃不像往常一样,都是不肯认的,没想到今日太阳打西边儿出来,居然直接承认了!
懊悔方才没有拦住她的去路,眼看就欲冲上前,恨不能将萧贵妃撕烂!
殊不知在她动的那一刻,锦桓帝早给禁军使了眼色。
几个禁军立即挡在王燕蓉之前,拦住她激愤地动作,隔离开她与萧贵妃。
萧贵妃见状,胆子大起来,回头虽哭得梨花带雨,但一双眸子却目光炯炯地望向锦桓帝,一字字坚定道:“臣妾有人证,乃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女鸣鹤!三年前,那日皇上您外出春狩,皇后娘娘派鸣鹤赏赐给臣妾点心,臣妾怎么敢浪费娘娘的好意呢?若非,鸣鹤姑娘心善,再三提醒臣妾少用些,可当时臣妾愚钝,还不太明白。没想到,当晚臣妾腹痛难忍,早产下三皇子。若非鸣鹤姑娘一时的善心,恐怕,恐怕臣妾和三皇子早就没了!呜呜呜……”
锦桓帝对这一切并无半点惊讶之色,淡淡问了句,“鸣鹤呢?”
鸣鹤赶忙从人群中站出来,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磕了个头,听锦桓帝问道:“萧贵妃此言可属实?”
此刻的鸣鹤,与刚才的慌张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她垂首回道:“是,奴婢证实,萧贵妃娘娘此言属实。奴婢自知万死难辞其罪!但毕竟同皇后的铁石心肠不同,奴婢只觉日夜煎熬,良心难安。除萧贵妃娘娘的三皇子殿下外,皇上,从前宸妃娘娘母子、安嫔娘娘母子、如贵人母子等,皆为皇后娘娘毒害而亡!都是,都是娘娘亲口吩咐奴婢,或刘嬷嬷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