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说不会吧,江湖传言这位不是征讨了三国、食邑万户的大将军吗?
大将军居然这么穷?
敢情还不如一个寻常的小地主?
还能差这点钱?
但见李逸尘一脸认真模样,胡柴只好摸摸自己刻意留得那一小撮山羊胡子,眯眼笑道:“老规矩,一百两黄金外加一个故事。”
“你抢钱啊!我们不看……唔唔唔!”
王德彪在旁,早已看出来这位大将军的亲哥脑子不大好使,立即捂住他的嘴,往外拖去,强绷出一个笑脸,笑道:“胡大夫,这位李公子脑子不大好使,您别介意,您按老规矩来就行!嘿嘿嘿……”
“对,对,对。”温箐也在旁赔笑,搓了一下手,把白拂雪藏被子里的手给拖了出来。
胡柴看到那截玉藕似的手腕,眼中色光大起,正于心中感慨皇帝老儿能摸到的手,老子今日也能摸一回,死也值了!
突而听到旁边温箐拔出腰间的佩刀,胡柴循声望去,在略显阴暗的屋中格外刺眼,见温箐阴森森露出一口白牙,冲他笑道:“胡大夫您号脉啊!您看您的病,我就瞧瞧我的刀利不利?”
胡柴不禁抖了抖,收回视线,假装正经模样,只好颇感遗憾。
这才勉强收起色心,乖乖将两指放到白拂雪露出的手腕上。
开口却是问道:“咳,病人听说您曾是皇帝老儿的男宠?”
“嗯?”
胡柴无视温箐几欲喷火的瞪视,见白拂雪苍白的面上虽有一闪而过的尴尬与潜藏的神色,但迅速收敛,居然点了点头。
胡柴一手摸摸山羊胡,眯眼再次问道:“那么你和皇帝老儿一般多久行房一次?”
“喂!”
温箐忍不住用刀背连连敲了敲桌子,表示警告。
岂知胡柴收回号脉的手,不像之前会表现出恐惧,一旦进入状态,看也不看旁边的温箐一眼,只盯着白拂雪面上的表情。
但朝温箐威胁道:“古语云,望闻问切,你们若是这也不许问,那也不许问。找我来干嘛?还是让太医院那群傻子来治,放我走吧。”
“也不是不许你问,哪有大夫问这种的?换一个!比如,最近大将军只能喝点粥,喝多了还会吐。”
哪知胡柴没搭理温箐,反而逼视向白拂雪,忽而道:“您最近很想皇帝老儿是吗?因为皇帝老儿死了,不碰您了,您很难过是吗?”
“不可能!”
温箐转头,但见床上的白拂雪居然陷入沉默,意外地没有否认胡柴的话。
不由大惊,再次恨铁不成钢地企图唤醒他,连声道:“大将军!狗皇帝都杀你了!都给你灌鸩毒了!你怎么,怎么能还想着他……?”
白拂雪抿了抿唇,暂且无视因胡柴的话,同样在丹田内震惊万分,不断在他脑子里喋喋不休的青霜,淡淡道:“温箐,出去!”
温箐有几分惊讶,白拂雪平常鲜少发脾气,日常大都会和和气气地唤自己“云阳侯”,几乎从无直呼她名字的时候。
哀哀叫了声,“大将军。”
但白拂雪态度此刻异常坚决,温箐只好恶狠狠地警告胡柴一声,退出去时还记得带上了门。
房间一时更加黑暗局促,似乎连空气都稀薄了几分。
胡柴见床上虚弱,似毫无攻击性的美人,一双暗红的眼瞳转过来,直直看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其中闪烁着危险的红芒,整个人的气势陡然变得凌厉如柄利剑,寒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胡柴似凛然不惧变得危险万分的白拂雪,舔了舔唇,兴奋起来,毫无所谓地耸肩道:“根据这些年的行医经验,猜的呗。”
胡柴顿了片刻,继续兴奋地叙述起自己的推断依据,也不管白拂雪在不在乎,想不想要听。
“如果江湖传言没错的话,病人您应当尚处年幼就进宫了吧?从年幼到如今,您对皇帝老儿会形成一种强烈的长期依赖,如果再与他定期行房,从而产生一种习惯。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而我们一般又将这种长期依赖与习惯,称作——“瘾”。”
果不其然,胡柴见白拂雪的肩膀微不可察的抖动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已握紧了盖在脚上的被子。
“病人,您在害怕。害怕这种依赖、习惯,或者说“瘾”,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