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要是小妹也能有哥哥我这么好的福气就好了。
李逸尘自从这些年来京城,虽然盛子衿给的钱不多,但都按时给他月钱。
因此李逸尘除却日常花销外,也渐渐攒下几串铜板。
他曾花钱外出找京中老衙役、老乞丐打听过,据说那什么姓裴的典薄家好多年前就搬走了。
也没人知道他们搬去了哪里,何况那几年打仗,外面兵荒马乱,更没了线索。
也不知如今小妹是死是活?
如果还活着,过得好不好?
今夜他迷迷糊糊被吵醒,刚从床上爬起来,去外面看,就被几个士兵推搡进屋,只粗略瞥见外面威风凛凛的白拂雪一眼。
心说这位传说中神乎其神的大将军,除了名字跟小妹一样,头发果真也是白的。
可惜,大将军是个男的,不是我小妹。
想及此,李逸尘不由停下翻书的动作,哀哀一叹,盛子衿一边翻书一边询问道:“逸尘,怎么了?”
李逸尘这才想起盛子衿吩咐自己在书上找东西的事,又赶忙翻了两页书,但他实在不会一心二用,只好再次停下来。
挠了挠头,脸面一红,不好意思地道:“公子,我想我小妹了。”
“哦。”盛子衿应了声,曾听李逸尘多次提起过,他有一个叫拂雪的小妹,十二那年嫁来了京城,可惜李逸尘来后,据说那户人家早搬走了,因此多年不曾寻访到……
等等?
盛子衿猛然抬起头,忽地意识到什么,本来他也以为李逸尘的妹妹和大将军只不过恰好同名。
但真的有那么巧吗?
盛子衿突地放下手上的书卷,绕过书桌,快步走至李逸尘面前,扳过他的肩膀,逼视向李逸尘,确认问道:“你曾说你妹妹叫什么?”
李逸尘不明白自家公子这么激动做什么?看他的目光觉得有点可怕,想要怯懦地往后躲,但又不敢,只好老实地答道:“拂雪啊,我小妹叫拂雪。”
盛子衿目光一闪,再次问道:“你曾说你小妹不是亲生的,是你父母领养的一个村灭遗孤对吗?”
见李逸尘再次点头,盛子衿脑子急转,再次问道:“你小妹嫁人那年,可是锦桓十二年,那年冬,正逢先帝万寿节?”
李逸尘歪头想了想,摇摇头露出不太确定的神色,道:“这个我不大记得了。我只知道我小妹当时才十二岁,那裴家典薄虽早前与我爹娘订了小妹的亲事,但据说那裴公子病重,居然要拿我妹去冲喜,我爹娘竟还答应了!”
说及此,李逸尘大为咬牙切齿,但转念一想,若非小妹嫁了人,自家进了强盗那晚,恐怕早没命了!
因此感情颇为复杂,但为什么公子会问这个呢?难道……?
“公子,莫非您有我小妹的消息啦?”
十二岁吗?
宫中教坊司典籍记载,白拂雪也是曾在萧贵妃的安排下,十二进宫献舞,是巧合吗?
抑或……
“我不是自愿的……”
盛子衿陡然想起大将军如喃喃自语般的话,难不成连大将军进宫献舞都是被迫?
是被人给安排好的?
从不在人间的白河村被挪移入人间开始,再到白河村的大火、白拂雪入宫中教坊司、白拂雪得先帝看中入宸极殿、白拂雪灭北狄三国……
这一步步,大将军的这句“不是自愿”里,其中究竟包括了多少事?
本在沉吟思索中的盛子衿,抬头见李逸尘一脸期待,只好偏头假意咳嗽,无奈安慰道:“大概吧,但还不大确定,你别抱多少希望。”
“我知道!我知道的!这么多年,能有消息就不错了!谢谢公子,公子您真是个好人!逸尘以后给您当牛做马一辈子!”
盛子衿略有几分无奈,他将欲跪下的李逸尘扶起来,转身从床底下摸出一个钱袋,道:“逸尘,你去买匹快马,我有重要的事要去找老师一趟,然后你去衙门帮我请几日病假。”
李逸尘应声也不多问,拿了钱袋就跑出去找人买马。
皇宫城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