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为母则刚。
白娇娘再生性纯朴,不愿惹事,但也不是泥捏的!
对于儿子的问题上,她向来很上心,已经打定主意明天晨省时,必要和萧贵妃好好说道说道这事!
白娇娘在她爹娘质朴的教育下,其实对后妃们怀孕这件事不气不恼,并没有多少抵触。
寻常人家尚道多子多福,她甚至很高兴后宫添丁增口。
一些勉强能聊得来的嫔妃,白娇娘就亲自去她住处道贺一番,看望看望;
聊不来的,白娇娘就让女官们去库房里,挑个合适的礼物,让宫女、太监们送去她住处,替她道个喜,就完事了。
她跟锦桓帝之间,没什么共同话题,自然谈不上多有感情。
更何况他们夫妻中间还夹着无数后妃,甚至还有她这打小就不太熟的堂弟。
当然,你要问白娇娘有没有对锦桓帝动过心,那肯定是有过的。
毕竟她一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女孩,面对锦桓帝那种花言巧语张口就来的风流浪子。
一句话、一个词、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能搞得她面红耳赤,心头小鹿乱撞。
那是三年前,白娇娘尚不是皇后,才刚刚被封为婕妤,征讨三国的大军才刚刚开跋。
春日明媚。
她忐忑不安地坐在镜前,双手放在大腿上握拳,拳中满手心都是细汗。
锦桓帝不知怎么起了兴致,正耐心地为她描眉,搞得她又害怕,又害羞。
她活了二十年,在她浅薄的认知里,从没见民间有哪个男人会这样温柔耐心的给哪个女人,画眉梳妆过。
白娇娘对锦桓帝如情人般在她耳畔呢喃私语,不觉升腾出涌出无数甜蜜与羞涩。
却又瞬息跌入谷底,因为锦桓帝状似无意地嘀咕了一句:“可惜你弟弟不会生孩子。”
白娇娘瞬间如遭雷击。
她想起来了,她那位不太熟的堂弟比她早入宫,一直侍奉在皇上身边。
况且白娇娘不是个会掩饰自己情绪的人,眼圈登时泛红,滚下一滴泪来,她想要掩饰,却慌手慌脚地不知该怎么办?
幸而锦桓帝不恼,反倒将她揽入怀中,几句话,又搞得白娇娘心绪起伏。
锦桓帝感叹道:“所谓高处不胜寒,朕知道许多人恭维、迎合朕都是假的,顺从乖巧也都是装出来的。娇娇,朕就很喜欢你这种单纯不会伪装的样子,你从不会骗朕的,对吗?”
白娇娘泪落到一半,被锦桓帝的搞得脑子一片浆糊,只能愣愣地点头,心道:“她为什么要骗人啊?爹娘教过她,骗人是不好的!”
白娇娘只能安慰自己说,想当初她被盛家退了婚约,桑水县是个小地方,被退过婚的姑娘是不好嫁的。
何况当时白娇娘已过及笄之年,好多人家嫌她岁数大,又被退过婚,指不定有什么毛病,没人肯要!
到处都是关于她的闲言碎语,白娇娘的母亲,白夫人整日只能在家无力的哭骂。
因为白娇娘这个做姐姐的嫁不出去不说,以后铁定还会连累妹妹!
幸好,一条街上的县丞夫人听说这件事,才好心给白家夫妻出了个主意。
说是今年县里送上去的选秀人数正不够,可以将白娇娘凑上去,哪怕不被选入宫,分配给哪家王孙公子做个姨娘、使女什么的,到底算个出路,总比将来年纪大没人要强。
白家夫妻听了,自是大喜,一迭声的念佛道谢,直感叹这县丞老爷、县丞夫人是菩萨转世。
才忍着别离之苦,狠心将女儿送去了京城。
白娇娘只能这样劝慰自己,如今这样已经很好了,皇上肯要自己,不嫌自己,甚至还让自己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还给了父母、妹妹赏赐。
他们一家上下,再也不用过数着几枚铜板过日子的生活,她如今已经很知足了。
不该,不该再求更多了。
殊不知那是锦桓帝早就布好的蛛网,就等着白娇娘这样单纯无知的小姑娘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