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晚捏着酒壶的手蓦地收紧。任是被毁了容,可他的那双眼睛,她却是认得的。那就是元月承,她的大哥,那个背负了万千骂名的人。
陈烺与元月承素来不太熟,可他注意到了元月晚的反应,他也就笃定了。
“不知此人有何才艺,竟能以这样的一张脸,博得郡主的欢心?”他出言问道。
含胭郡主望了那人,微微一笑:“他舞得一手好剑。况且,”她又看了陈烺,“若论他先前的容貌,只怕也未必会输给殿下。”
她说着,又吩咐了那人:“去吧,给这位靖王殿下瞧瞧,你舞的好剑法。”
那人领命下去准备。
元月晚的视线追逐着他,可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他的眸子里无动于衷,仿佛就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而已,毫无波澜。
他不认得她了?
耳畔传来陈烺的一声轻咳,待她回过神转过头来,才发现他离自己的脸不过咫尺之间。她下意识就往后退了退,这让陈烺觉得分外受伤。
“你再这样只管盯着他看,本王可要吃醋了。”当了众人的面,他公然调笑道。
元月晚这才意识到,含胭郡主也正盯了她看。多年的经验让她瞬间羞赧起来:“奴婢,奴婢从未见过那样的人。”她低声道。
含胭郡主听了笑:“我说什么来着?”她的视线转向陈烺,“还不是你,偏要看。”
这话元月晚听着,怎么觉得含胭郡主倒有几分撒娇的埋怨意味呢?
陈烺好似听不出来,他哈哈笑着,向含胭郡主举了举酒杯,道:“郡主说得是,本王先自罚一杯。”
说话间丝竹乐起,那人手执一柄长剑入场。
含胭郡主说得不错,那人的确舞得一手好剑。或许正是因为他身形消瘦,宽袍大袖挥洒间,颇有几分隐逸仙姿。
元月晚仔细端详了他的一招一式,令她失望的是,她看不出一丝一毫元月承的影子。这样花式只剩观赏意味的舞剑,以元月晚所认识的那个元月承来说,他也不会去学。
可他分明又有着元月承的眼睛。
直至舞剑结束,丝竹终了,元月晚也没能确定,他到底还是不是元月承。
舞剑之后,又换了舞姬上来助兴。
元月晚内心焦灼,她很想去问问那个人,问他到底是不是她的大哥,问他到底有没有做对不起元家的事情,问他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陈烺也清楚,今天不弄明白这件事,往后怕是再难有机会了。
或许是老天爷也在帮他们,坐了一会儿,元月晚觉得小腹隐隐有些疼痛起来。她愣一愣,细算了算日子,也是该到小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