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晚一时哽住,□□原来是在此处等着。不过想想也是,宋金玉怎么说也是圣上的妃嫔,年纪又与他们相仿,陈烺可不得避嫌?只不过他堂堂一个皇子王爷,携带她一个罪犯家眷,深夜□□去见他爹的一个妃嫔,这要是传将出去,还不知道会被说成是什么奇闻怪谈。
宋金玉还没睡。她一早便得了陈烺悄悄使人传来的消息,今夜要带元月晚过来与她相见,是以遣了其他宫人,只留宝儿在室内,秉烛相待。
好容易听得一声轻响,正支撑了脑袋昏昏欲睡的宋金玉主仆二人,顿时惊醒。
“玉儿。”
“晚晚。”
她二人许久未见,再见却是这般境地,叫人如何不执手相看泪眼。
陈烺管好窗子,看她二人这般,便道:“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去外间。”他说罢就掩门出去,留她姐妹二人叙话。
“对对对。”宋金玉回过神来,拉着元月晚好一通看,“你瘦了。”她说,又摩挲了元月晚的手,“我送去的润肤膏,你可用着?”
“用着呢。”元月晚笑道,还故意举高了双手给她看,“你瞧,不然天天洗衣晾晒,还能这般嫩滑?”
宋金玉这才安心,又指了桌上的那一包袱:“我又给你准备了些,走时带上。”
元月晚瞧着那只鼓鼓囊囊的包袱,笑道:“这可真是成了串门的了。”
宋金玉拍打了她:“你还笑?我又不能去看你,只能这般暗暗打点人手,传递东西,还不能多,这次你来了,就多拿点,也给阿柔她们备了些常用的。”
元月晚当然知道她是好心,便拉了她坐下,笑道:“你怎么样?”
“挺好的。”宋金玉理了理鬓边,“这一向清净,我倒有时间做了不少针线活计,又给太后娘娘抄了本经书,挺自在的。”
她笑盈盈说着,很是轻巧。可元月晚心中清楚,她是因了他们元家的事,多多少少受了些牵连,才会冷清至此。他们宋家在宫里没有人脉,家族之中也没个后台可依靠的,再没有了圣上的宠爱,要想在这后宫之中安稳度日,怕是难。
几番思虑之后,她抓了宋金玉的手,对她说道:“玉儿,你得应我一事。”
“什么事?”宋金玉见她面色异常,不禁觉得奇怪。
元月晚咬了咬唇,狠下心道:“从今往后,你要与我恩断义绝,日后相见,也要形同陌路。”
“这是为何?”宋金玉惊道,“好好的,你怎么同我说起这样的决绝话来?”
元月晚正色道:“你若是想要长长久久地在这宫里头活下去,唯有依伴一人。”
宋金玉看着她的眼神,登时也就明白了。
“我才不要去给他低头。”她赌气道,“堂堂天子,却连被庸臣蒙蔽都不知道,忠奸不分,我才不去讨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