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烺瞧得一清二楚,出来同元月晚笑道:“你这妹子,可真是个女中豪杰。”
元月晚也不谦虚,得意道:“那是自然。”毕竟也是她爹娘教养出来的。
陈烺听她语气得意,又觉得好笑:“时人都讲究谦逊,倒是你,还颇为自得。”
元月晚哼道:“你说的是真话,我又何必谦逊?我家阿英,可不就是个女中豪杰?”况且还那般护着她。
陈烺知她姊妹情深,便不再拿这事儿打趣。二人沿了江堤,慢慢走着。
此时端午已过,天气渐热,又将近午时,日头已高。好在岸边遍植垂柳,另一旁道上又有高大香樟与杨树,投下一片阴凉,正好避避日头。
江堤上人不多,不像码头时时有人装卸货物,这条道一眼望过去,只见茫茫江面,帆船点点,元家的船只,早已不见了踪影。
“别着急,待婚期过了,我们再一道南下。”
元月晚原本站在那里出神,听闻陈烺这一声,就在她身侧,不由得转头,隔着透纱罗,看他神色依旧,仿佛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她一笑,自己撩起纱罗:“你少拿这话来哄我,你是皇子,是王爷,便是成了亲,那也是能轻易出京的?”
陈烺终于见着她盈盈一双秋水眼,便是含嗔,他也觉得全身舒畅。
“那又如何?我一个闲散王爷,又不想做太子,那些人巴不得我不在京中,最好越不堪越好。”他自嘲地笑。
他这话说得轻松,可元月晚细细一想,里头却又包裹了千丝万缕。
看她眉头轻蹙,陈烺自知失言,赶忙又用话岔过去:“如今王府已完工,花草树木也都种植完毕,你可想要去看看?若有什么不满意的,不喜欢的,也好叫他们先改了。”
元月晚斜眼看了他:“才被林公子那般说,你还想着去靖王府呢?”
陈烺切了一声:“他算哪门子的公子?”
元月晚哼哼道:“你这话我可是记着了。”
陈烺抱了胳膊,也哼哼着:“你胳膊肘怎么能向外拐?咱俩才是一家人。”
元月晚瞪了他:“我姓元,你姓陈,谁跟你是一家人?”
陈烺嘿嘿笑着:“快了,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你躲也躲不掉的。”
边上路过一个挑柴的老汉,见着这衣着光鲜的男女站在那里说话,女子粉面含嗔,男子一味傻笑,心道这是哪家的傻小子?